衡阳宗首席大弟子惶然不知所措,只能拉起桑酒就跑,打算听师妹的话,待师傅消气了再回来伏低做小。
桑酒虽不知为何公冶寂无笃定衢玄子要找他麻烦,但乐得配合,便也不提衢玄子绝没有那个胆子,而是边跑边掩面嘤嘤,时不时哽咽一句“寂无我不要离开你”。
逃过半座长泽山,桑酒有些乏了,于是提醒公冶寂无,她睡了几百年的天池是个隐藏踪迹的好地方,不如过去缓缓,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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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九旻……”桑酒额头青筋一突一突的,“我就知道他是个有本事的!”
“不知公冶仙君有何打算?莫不是买一送一,陪师妹一同去给你九旻贤弟打下手,把荒渊建设成仙境?”
公冶寂无拱手赔笑:“小生不才,既没有辅佐沧总管的本事,也不像师妹一般有位身居荒渊高位的生父坐镇,能早些过去多积累些功劳换得前程坦途。细想之下,只能凭借一纸婚约求阿酒多些怜惜,将我带在身边,不至于下半辈子缺衣少食。”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阿酒,不若我早些跟你回迁西河去?那是你的领地,沧师弟没本事去,我师傅不会轻易去。”
桑酒白他一眼,开始胡说八道:“你焉知沧九旻这次将黎苏苏拐去荒渊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想要的人是你,然而你公冶仙君根正苗红、前途无量,实在不像是能被他简单挖过去的人,于是便曲线救国,从黎苏苏与魍之主谛冕的血缘之亲入手,用她骗你过去?”
“若真如此,你猜他是否料到你想去迁西河避避风头,会不会在途中设伏?”
“这……”公冶寂无震惊。据他了解,沧九旻心思缜密,走一步,算十步,他不敢保证他绝无后手。
大棒打完得给颗甜枣,桑酒叹了口气,幽幽道:“况且,我久未回宫,只恐书案上事务堆积如山。想想你如今在衡阳宗忙成了个什么样子,天不亮便开始理事,待月上中天了仍不得闲,别说陪我玩闹,就算喝口水都要抽空。你猜我若回去,是否还能有力气搭理你?”
公冶寂无沉默一瞬,斟酌道:“你若不介意,我帮你处理一些?”
桑酒感激看向他,几乎要应下。挣扎良久,她艰难摇头:“寂无,我希望你陪我长长久久地活着。”
公冶寂无:“?”
桑酒:“我的第一任丞相是我父王最信任的属官,从前我蚌族仍在墨河水宫时,他将一应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见者无不称赞。四洲三界里,最长寿的龟妖本该是他。”
公冶寂无:“本该……节哀,这位丞相后来如何了?”
桑酒:“后来,墨河灵脉断绝,浊气翻涌,不再适合水族长居,我们带领族人在迁西河水域安顿了下来。我在治理上还是挺有天赋的,名声传出去后,常有投效,慢慢的,领土越来越大……”
“作为重臣,龟丞相他肩上的担子不轻,他夙兴夜寐,最终积劳成疾,没能活到万岁——都怪那些可恶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