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停歇的雀鸟早在他们入亭时在就四散而飞,剩下她一个被他禁锢的逃无可逃。
逼近的男人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他的俯视颇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晏殊强忍着腿软的恐慌,声儿已经先服软了。
晏殊“不关他的事……”
她又怎么能告诉他,她心中的异念所想。

这般惧怕不敢言说的模样,明眼的丰兰息已经看透,收回一手,捧起她苍白的面颊,视线幽幽的对上她闪烁的眼睛,沉沉说道。
丰兰息·“只要有哥哥在的一日,阿措便永远都会是阿措,但你该知道,人与人的缘分皆朝生暮死脆弱如露水。唯独我们,像是一条生生不息的河流。”
晏殊艰难的吞咽着口水,心猛烈跳动……哥哥是认真的,难得一见的郑重,像是在赌咒发誓一般,向她许下诺言。

修长的白皙手指的掐住了她的下巴,刚好齐平的视线,他深深地看着她清澈如水的眼眸,泛起的惊惧倒映在他的眼中,丰兰息忽而凌厉的眯眼。
白皙俊美的脸上攀着一抹状似温和的笑意,深邃的琉璃眸中却酝酿着一股可怕的戾气,丰兰息伸出玉色的大掌轻轻的抚摸着晏殊鬓间的小髻。
丰兰息·“啊……”
他幽幽然出声,接下来的话语却更令晏殊毛骨悚然。
丰兰息·“那便是余烬的错了,我遣他去护你,他却纵你肆意妄为,视若不顾。背主之人……当行犬刑!”
幽冷的声音轻缓,就这么蓦然冒了出来。

晏殊还不曾说完的话是再也说不出来了,战战兢兢抬起头来,站在阴翳中的丰兰息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目光阴厉的可怖。
晏殊“哥、哥哥!”
情急之下,晏殊拽住了丰兰息的手。
莫说是余烬了,便是她晏殊,只要寻着个莫须有的由头也能轻易捉进去,那些吃人的刑法和罪名,不过只在哥哥点头之间的事情罢了。
掌间握上的小手冰凉凉的,抓的这般紧,丰兰息却一反手包裹住了晏殊的手儿,虚眸看着她圆瞪的盈盈水眸。

他拇指粗暴地擦过她的脸颊,像是要把她的皮给擦掉一层似的,力道极重,听到晏殊吃痛地呜咽,这才停下。
丰兰息·“染了血,不干净。”
月白色的外衣上沾染的鲜血已经干涸发黑,丰兰息依旧是那派清贵儒雅的玉树风姿,可浑身散着的戾气,疼的人连呼吸都有几分困难了。

睨了眼跪俯颤抖的晏殊,丰兰息忽而冷笑。
丰兰息·“有妹妹为他求情,这次便罢了。一百棍仗算是惩戒。”
晏殊“是,谢……谢哥哥。”
晏殊已是记不清怎么走出那小亭子的,每一脚似乎都踩在血泊中,浑浑噩噩的吓没了魂儿。
隐泉水榭虽是主管监察,但论酷刑也是花样百出,不遑多让淳僖帝的暴室。下属背主,首当犬刑处之,所谓犬刑便是将人投入养了狂犬的笼中,被狗撕咬吞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