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亥走后不久。
戏台上方的香炉里,那根粗壮的线香已经燃烧到了尽头。
随着最后一缕青烟散去,戏台上的幕布“哗啦”一声被拉开。
咿咿呀呀的唱腔和叮叮当当的乐器声,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
戏台上,几个画着浓重油彩的戏子,正甩着水袖,迈着碎步,演绎着一出不知名的悲欢离合。
台下的鬼怪观众们,一个个都抬起了头,痴痴地看着戏台。
它们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与戏中人物同步的或喜或悲的神态,显得诡异至极。
……
“踏踏,踏踏,踏踏……”
一个背着神龛,影子浓的如墨的帅气青年,走在了乡间小道上。
一路上,白亥在村里可以说是有惊无险,还好村子里的所有鬼怪都乖乖的去听戏了,不然以它们的性格,非得打起来不可。
那么白亥在这段时间里干了什么呢?没错,他进那些鬼怪的房间里化缘了,这不算是偷,这算是化缘!
什么鬼饭啊,鬼寿衣啊,鬼剑啊……都通通的被白亥打包带走,虽然级别都很低,只有一阶,但是谁会嫌法宝少呢?
这些宝贝都被白亥那双有些虚化的手,放进了影子之中,虽然影子里空间有限,但是放下这些小玩意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一顿收拾,可以说是让白亥心满意足起来,连走路都轻飘飘的,嘴里还哼着土歌,唱着:“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呀,阿里山的少年壮如山啊……”
不料,就在白亥麻痹大意之时,他背后背着的神龛,发出了五彩斑斓的黑光,那半尊三清神像的嘴角突然动了一下,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黑光覆盖了白亥,将其不知不觉中拉进了一个诡异的空间之中。
“啊,呃!这里是哪?我不是在乡间小路上吗?”
白亥打量着周围的空间,疑惑的说道。
“怎么看着像灵异空间,但是只是有一点像,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白亥一脸问号的吐槽道。
只见,天幕是凝固的暗紫血痂,暗红纹路如神明血管爬满苍穹,无日月星辰。
只有那道身影从天地接缝处拔地而起,祂的肩背撑得云层发颤,头颅隐没在终极黑暗里,整个穹顶不过是祂垂落的衣袍,高大得超越维度丈量。
地面黑岩龟裂,银灰色黏液顺着祂巨足的方向翻涌朝拜,远处畸形山峦矮如积木。
山壁上无数灰白眼睛淌下浊泪,汇集成溪流涌向祂的脚踝。
祂的巨足由星辰碎片与凝固黑暗构成,踏处迸发的淡金符文,比最高山峰更硕大,顺着黑岩蔓延,覆盖一切凡俗痕迹。
空气里甜腻腐臭交织,黑雾在祂周身盘旋成涡旋,却碰不到祂分毫。
无声低语化作震耳颂歌,从每一寸空间迸发,黑岩上的螺旋植物疯狂生长,透明叶片朝着祂倾斜,暗红脉络奔涌如注。
祂未曾动弹,垂落的手臂不知延伸至何处,袖间溢出的淡金雾气,落地便成参天巨柱。
天地间无影子、无棱角,光线与空气都在祂不可名状的高大前匍匐,连星辰都似在祂掌心流转——这不是凡俗认知的巍峨,是让天地俯首、万物为尘埃的邪神威仪,每一寸空间都浸透着“不可违抗”的压迫感。
白亥打量完了之后,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知道这应该对他是没有恶意或者拿他没办法的,要是有的话,他早就在进来的第一时间被邪神威压,压爆成血雾了,连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