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们足够幸运,阿琼到东市的时候汐还在。
老板欢天喜地的收了钱,嘴里嘟囔着提醒他们,“贵人,你们可得小心点,这小贱皮子倔得很,我的上一个客人就差点被他咬伤!”
见他们没什么反应,老板才讪讪住口。
汐出现时,阿琼禁不住红了眼眶,这孩子比第一次见到他时还惨,四肢扭曲的无力耸拉着,浑身是数不清的青紫和伤口,他微微睁开眼看到双目通红满眼怜惜的阿琼,终于咧开了嘴巴,“姐姐,你又来救我了。”
“别说了。”阿琼声音颤抖,她抱起汐残破的身体,“姐姐带你离开这里。”
“我来吧。”时影拦下阿琼,他托起小小的身体向外走去,藏在太平之下的丑陋终于暴露在风光霁月的小神官面前,他睫毛微颤,神情是说不出的难过。
“抱歉。”
“该道歉的不是你,该道歉的对象也不是我。”
沉默在两人之间发酵,阿琼问,“你怎么会在叶城?”
“我是为了徒弟们。”时影这才将白雪鹭和朱颜的事告诉了阿琼,包括这次的罪魁祸首是冰族这件事。
阿琼哑然,她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时影将一颗药丸喂到汐的嘴里,小孩紧蹙的眉头稍缓沉沉睡了过去。
这里是时影的私宅。宅子环境清幽,是个藏身的好地方。他说客栈不安全,便带阿琼他们回了这里。
“阿琼是在冰族长大的吧?”虽是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阿琼猛的抬头看向时影,白衣男人满脸温柔,他勾着唇角眼中是说不出的纵容,毫无一丝责怪之意。
“对。”阿琼艰难地撇过头,她有些气馁。“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可以说的我绝不欺瞒。”
两年前归家后师父给她讲了很多云荒大陆的事。现在的她不似两年前一般懵懂无知,她很明白冰族和空桑的关系。
“我只有一个问题。”白衣神官扬起嘴角,他思考着,最终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阿琼会一直是我的朋友吗?”
阿琼的鼻尖突然酸涩了起来,她重重嗯了一声,“无论别人如何,时影都是阿琼最好的朋友。”
“我记下了。”少年手中拿出一只白色的回声海螺,他指尖一点,阿琼刚刚的话回荡在两人之间。
时影低头看了一眼阿琼,郑重将回声海螺收进怀里,笑着对她道,“若是阿琼不遵守诺言,可是要接受惩罚的。”
“嗯!”
九嶷有一秘术,以血脉相连之人的一滴血为引,做成一只会寻人踪迹的蝴蝶,是为引灵蝶。
一只小鸟的来去并不会引人注意,阿琼跟着引灵蝶飞进军营,又看着引灵蝶飞到最大的账营。阿琼看到一位男子进入账营再未出来,守营的士兵称呼他为“将军”。
天色渐暗,账营内升起烛火,那男子还没出来,阿琼只好先自己回家。
夜已深,院中还是灯火通明,它的主人并未歇下,而是坐在凉亭一边等人回来一边观赏星空。多年不见,叶城的夜色还是一如既往的美。
“时影!”
金色小鸟扇动着翅膀化为少女轻盈落于地面,时影勾起唇角,“可是找到人了?”
阿琼点头,一口喝下时影递给她的茶水,“这次是真的需要你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