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庄子这边的事安顿好，卫娜便启程前往都城。
马车一路慢慢悠悠行驶了两天才抵达，提前得到消息的卫父卫母以及卫川三人早已等待多时。
“阿姊！”卫川见到缓缓行来的卫家马车，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
“是小川儿啊。”很是疲惫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若不是离得近，还有些听不清楚。
卫川掀开车帘，瞧见云雀正搀扶着卫娜正要出来。
“我来!”卫川拦腰将卫娜抱在怀中，轻飘飘的像是随时能飘走的云朵。
卫母双眼发红的疾步上前，看着卫川怀中的卫娜。
“怎么这么瘦？云雀！你是怎么照顾女公子的！”
“阿母，跟云雀没关系，是我自己的原因。”卫娜见卫母冲云雀发难，立马替她解释。
卫父走上前，从卫川怀中接过卫娜，看向卫母道：“我们回家吧。”
一家人一起吃了个饭，卫娜便被送回了房间。
云雀从身上的瓷瓶里倒出三粒药丸喂卫娜服下，药效很快便起了作用，卫娜有气无力的耷拉着眼皮，小声嘱咐道：“明日，你便去曲陵侯府给嫋嫋带句话，我想见......”话还没说完，卫娜已经睡了过去。
云雀明白她的意思，打算明日一早便去找程少商，将其带到卫娜面前来。
隔日醒来，卫娜一睁眼便瞧见了泪眼婆娑的程少商。
她第一时间先看了看窗外，随后很是抱歉道：“云雀她太失礼了。”
“阿姊怎跟我如此客气，若是早知你昨日回来，我便去城门接你了。”陈少商语带抱怨，脸上也是一副少女的赌气姿态。
“这一来一回的也太麻烦，你如今可没这个时间吧。”卫娜语带调侃道。
程少商本不愿在卫娜面前提起家中的糟心事，可也知道卫娜找自己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些，犹豫再三还是老实的说了。
“我这辈子身来就是父母缘浅的命。”程少商状似轻松的总结了句，之后才开始与卫娜细说回来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一身憔悴的回到程家，虽从程父程母眼里看到了心疼，却并未等来他们为自己撑腰，程母反倒是想用强硬的法子扭转她的性子。
等好不容易那个葛氏被休了，程母却待堂姐程姎比亲生女儿还要亲厚。
“阿姊，我现在只盼着早些嫁人，离开程家才好！”
听到这话，卫娜拧起了眉，教育道：“可不许说这样的气话！婚姻之事关系重大，关乎你后半辈子的生活，你该慎重对待！”
程少商趴在床榻边嘟囔道：“要是小川儿再大些就好了。”那样，她就真能与卫娜成为一家人了。
卫娜顿时无语，却还是劝道：“这之后的数十年岁月，若是不找个情意相投的良人，那该多难熬呀。”
程少商抬头看向她，吧嗒吧嗒的开始掉眼泪，语带哽咽的说着，“没有阿姊的日子才是难熬。”
被程少商的哭声带动，卫娜的眼睛也有些红，这个世界她的心中堆积了太多的负面情绪，她有不甘，有不舍，有太多太多，可死亡还是在一步步逼近。
云雀见卫娜的情绪变化，立刻上前劝道：“程娘子快别哭了，女公子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程少商立刻恢复理智，连忙用袖子擦拭掉脸上的泪水，嘴上责怪起自己。
卫娜拉过她的手，无比认真的嘱咐道：“苦尽甘来，你接下来的日子也该是幸福的。”
她这短暂的五年生命，遇见的人寥寥无几，她希望这些人能过得幸福。
俩人一直在屋中说着话，到了夜里，程少商与卫家人吃过晚饭，这才依依不舍的上了程家来接人的马车。
临走前，她还跟卫娜说明日再来。
可等到第二日一早来到卫府，门前却挂起白灯笼，上面写着大大的“奠”。
程少商看到眼前的场景，险些从马车上一头栽下来，好在被身后的莲房给拉住了。
“阿姊！”她凄厉的喊了声，随后人便昏了过去。
听到声响的卫府下人与莲房一起将人扶进屋，一身白衣的卫母让人叫来大夫，施针后，程少商这才悠悠醒来。
她看着府中人都是一身白衣，眼泪无声流淌而出，几次张嘴却都是无声。
卫母红肿着眼睛，上前抱住程少商，二人一同嚎啕大哭起来。
程少商不吃不喝的守了卫娜好几天，等亲眼见到棺椁被埋进泥土中，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等再次苏醒，人已经回到了程家。
醒过来的程少商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撕下了之前的伪装，将五年来所学都展露在人前，让不少人大吃一惊。
程母曾问她，之前为何要隐瞒？
程少商与她对视，面无表情道：“阿母猜不到吗？没有阿姊的出现，那本该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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