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宠爱,有时候是东风压倒西风,有时候又是西风压倒东风,一枝独秀总不长久。
西南传来大捷的消息,年家再立赫赫战功,年嫔的升位已成必然。
如此,夷光隐晦的敲了敲边鼓,望皇上大封六宫,让一众姐姐妹妹也跟着沾沾喜气。
皇上显然是听到了心里去。
几日后,不仅翊坤宫的年嫔一跃成为华贵妃,另外,晋敬嫔为敬妃,曹贵人为慎贵人,欣常在为欣贵人,安常在为安贵人、淳常在为淳贵人,就连李嫔也复封号为“齐”。
至此,不管皇后她看到自己凤座之下,两贵妃已满,高位渐多的景象如何的煎熬,得了好的人都是分外开心的。
以致于,皇上近来走到哪儿都受着双倍的柔情蜜意,在温柔乡里颇为流连。
夜色如墨。
永和宫的宫门被扣响,传话的人说皇后头风发作,请后宫妃嫔们前去侍疾。
夷光一身简装匆匆赶到景仁宫,不多时,除华贵妃以外的其她人便都到了个齐全。
“太医呢?太医都哪儿去了?”
作为在场位份最高的贵妃,夷光喊住了剪秋问话。
“回贵妃娘娘,年大将军的夫人生病,太医们都被请去诊治了。”
“都请去了?”夷光不可置信,“按规矩,宫里不论何时,都必须要有两位太医值守的吗?”
“是,皇后娘娘的头风午后就开始发作了,但太医院留守的两位太医并不精于此类,故而便想着让这两位太医去年府换了常给皇后娘娘诊治的太医回来,不料等到宫门下钥了也不见踪影。”
“那可有去禀报皇上?”
“皇上今日宿在翊坤宫。”敬妃拉了拉夷光的衣袖,知会于她。
“皇后娘娘不想扰了皇上休息,更不想惊动宫外,给皇上和年大将军招惹非议,所以一直忍着,可实在是疼的太厉害了。”剪秋愤愤道。
“娘娘仁厚,思虑周全。”
夷光面上既感动又钦佩,心里却是忍不住的冷笑涟涟。
召集妃嫔深夜侍寝这样大的动静,也叫做不想惊动?皇后这是拿着自己的身体设了圈套,请年家和满朝的文武往里头钻呢!
堂堂国母头深夜风发作却无医可治,等到天亮宫门打开,这事传出去,养心殿很快就得被弹劾年羹尧和年家的折子堆满。
到底皇后也不是真心想让她们这些女人来侍疾的,劳累琐碎的事情都有景仁宫的宫女太监来做。
夷光等人只需在一旁递个帕子,不时的关怀几句便好。
翌日,请安也不必了。
滞留年府的太医回宫,妃嫔们都回去补眠。
等补足了精神,打听前面的消息,只听说百官谏言,群情激昂,但皇上仍宽纵不已,更是好言安慰年羹尧。
通透敏锐的自然知道什么叫捧杀,不知道的只以为依傍上年家依傍上华贵妃就能走上登高的坦途。
夷光手底下有人,偶然在御花园的某处假山后,偷听到华贵妃私收银钱,与宫外的年羹尧串通买官卖爵之事,当时慎贵人就在附近望风。
若不是胆大机灵,躲的好躲的久,只怕无声无息的便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