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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即往江州

祝卿好:入骨相思君知否

第二日——

按礼制秦琅华欲往江州查案需要太子手谕才能出发,因此今日一早秦琅华便早早起身进了宫。

秦琅华由内侍引着进了东宫,还未曾踏入内殿,便听一阵交谈之声,秦琅华敏锐听出了那声音的主人,示意内侍噤声,驻足于门外仔细听着。

陆公“太子殿下,朝中传言称殿下动了重查江州库银劫案的心思,并差派十四千户沈宴前往查办,不知可有此事啊。”

太子刘望“确有此事,江州一案悬而未决已多年,父皇命孤监国之际,此案,仍是父皇的一块心病。”

陆公“江州一案主犯徐氏夫妇,早已于事发之际畏罪自尽,唯剩下一个从犯云奕下落不明。”

陆公“殿下重提此案可是那云奕现了踪迹呀。”

太子刘望“诚如陆公所言,此匪藏匿多年终有百密一疏露了行踪,他就在江州。”

陆公“殿下圣明,那云奕伙同徐氏子弟洗劫江州官银库杀我大魏官兵,实乃恶行昭彰罪不可恕,可沈千户年纪尚轻恐难堪此重任。”

陆公“老臣自请,前往江州就地诛戮贼子,替殿下圣上分忧,望殿下恩准。”

陆公跪地长揖,听着他的话不知情者认为他忠君爱国,年事已高却仍鞠躬尽瘁,实乃忠厚之人,可在徐时锦与秦琅华听来只觉讽刺,他的一番话里到底几分真几分假,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秦琅华(他此行抓捕云奕为虚,想要杀死云奕,毁了江州案最后的一丝线索绝了我们查出江州真相的可能才是他真正的目的,你这老匹夫可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上方端坐的太子却不曾回应他,反而闭上了眼睛,半响了才开口催促里间那人。

太子刘望“你看,这人未到,茶香已至。小锦,还不出来。”

内殿里间——

徐时锦一面分神听着陆公的话,一面炮制茶水,只见她用红木制成的木勺舀上茶叶放进盖碗,用旁边壶中烧开的水淋过,蒸汽携带着茶香袅袅上升。

她因陆公而烦乱的心在茶烟中渐渐沉淀,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涤静了胸中的苍凉,脑海一片空宁。

沸水反复相沏,而后倒进瓷碗中,置于面前。她力道轻缓柔匀地端起青瓷,不破茶魂。青瓷托于掌心,几片茶叶在清澈碧绿的液体中舒展,旋转,徐徐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芽影水光,相映交辉。

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眸色深柔,茶沉入杯底,她的心也沉入深谷,她听着陆公轻易便把她的父母定为国之罪人,心里愤懑至极,想要为父母平反的执念更加强烈,她放任自己沉入仇恨,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誓要为家人复仇。

猛然听得外间正殿里传来的声音,方才回过神来,端着炮制好的茶水不急不缓的走了出去。

徐时锦“女官徐时锦,为太子殿下奉茶。”

太子接过,轻嗅茶香,随即意味不明的看了徐时锦一眼。

太子刘望“这是明前的碧螺春吧,你看着茶叶香气,让人闻了神清气爽。”

徐时锦“回殿下,香可通灵,这一碗明前碧螺春降燥清心,殿下品一品定可解困乏烦躁之气。”

太子微抿一口茶汤,满意点头。

太子刘望“嗯,小锦的这个茶艺啊,是越发精湛了。”

徐时锦“谢殿下夸赞。”

太子刘望“如果孤记得没错的话,这云奕曾经是你徐家的门客吧。”

徐时锦听了这话,心中一凛,急忙走至下方叩首请罪。

徐时锦“婢子惶恐。”

太子刘望“那你说说,沈宴可查这案吗?”

徐时锦“回殿下,沈大千户年轻有为本领过人,最难得可贵的是对朝廷的一片赤诚之心,若能委以重任定是大魏百姓之福。”

太子刘望“好,那你再说说,这云奕该杀不该杀。”

徐时锦“云奕触犯国法自然该杀,可是江州库银劫案疑点重重,若是此刻杀了云奕,只怕江州案再难水落石出。”

徐时锦“婢子乃徐氏后人,父母蒙冤而死徐氏遭百姓唾骂之事未敢有一日忘怀。”

徐时锦“恳请殿下,暂留云奕性命,还徐氏一个清白。”

说完便再度俯首,一旁的陆公却勃然大怒,愤然起身,指责徐时锦。

陆公“好你个徐时锦,江州一案证据确凿,徐氏夫妇自知东窗事发留书自尽已是定案,尔乃罪臣之女,竟敢在此大放厥词是何居心!”

太子刘望“小锦一介女流,出口无妨,陆公何必激动呢。”

门外的秦琅华见此事祸及徐时锦便不再看戏,转而迈步入殿,冷声讽刺陆公。

秦琅华“依本将看,这大放厥词之人应是陆公你吧,在殿下面前高声咆哮,可有将殿下放在眼里,殿前失仪,该当何罪!”

秦琅华说完,向太子一揖以示尊敬,便继续与陆公呛声。

陆公“老臣方才确实失仪了,但全因这徐时锦颠倒是非黑白,意指江州案另有主谋,欲为徐氏夫妇脱罪!”

陆公“殿下,老臣身为大魏重臣,岂可看这徐时锦如此信口雌黄!冒犯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秦琅华“信口雌黄?陆公怕不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吧,江州一案陛下并未颁旨定罪。”

秦琅华“况且当年,陛下和我父王都相信徐氏夫妇不会做出背国之事,所以陛下才会命我父王重查江州案,就算至今尚未定案,不能证明徐氏夫妇的清白,但也决不能称他们为罪臣。”

秦琅华“然,陆公方才所言句句皆指徐氏夫妇为国之罪臣,本将倒是不知陆公的话何时已经高于陛下圣谕,可以轻易给我朝官员定罪了。”

(原剧没有具体交代徐氏长子,但有个三公之一的爹,总不可能是一介白身吧,所以在这里私设他是大魏的官员。)

陆公“大将军万不可胡言,老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怎敢僭越陛下,且即使徐氏夫妇不是主犯,但那云奕确是徐家门客,江州案无论如何也与徐氏夫妇脱不开干系。”

秦琅华“即是如此,殿下,臣请旨与金鳞卫十四千户沈宴共查此案,定要查出江州案真相,望殿下允准。”

太子见此情景,亲自将陆公和秦琅华扶起,温声劝慰。

太子刘望“姐姐与陆公皆是我大魏肱骨之臣,如此争吵不休,伤了彼此情谊可就不好了。”

秦琅华“殿下恕罪,臣惶恐。”

陆公“殿下恕罪,臣惶恐。”

太子刘望“陆公啊,你乃我大魏国之栋梁,而此江湖小案怎么能让你亲自出马呢,我已让沈千户去办得此案了。”

太子刘望“至于姐姐,当年的事想必陆公也是听说过的,若是借此案能了了姐姐心结,也是好事一桩,所以我决定让姐姐即刻前往江州主理此案,你在京中啊,就好好等待佳音吧。”

陆公听得此言,仍想再谏,却被太子一声叹息打断。

陆公“殿下!”

太子刘望“哎呀,这好好的碧螺春却凉了。”

徐时锦“婢子这便为殿下换一碗新茶。”

陆公“望殿下三思……”

太子刘望“这茶饮要静品,陆公啊,你请回吧。”

太子将茶水泼于地上,意为“泼茶送客”,陆公见太子眉宇间已有不耐之色,不敢再说,只得遵从其意退下了。

秦琅华从皇宫出来回了冠军侯府便一头扎进了书房,云湄在看着她的将军又一次将写好的信团成团丢掉之后,终于忍不住劝道。

云湄“将军其实不拘着您写些什么,沈大人看了都会欢喜的,所以您委实不必如此纠结。”

秦琅华“说的也是。”

话虽如此,但云湄还是眼睁睁看着自家将军费了一摞纸才将信写好交给了自己。

待走进邺京的青衣第一楼,转达了将军要青衣楼信使将信交给此刻还远在江州的静影,并令其亲自将信传给沈宴的命令后,方才折返回去。

(青衣楼:顶级杀手组织,青衣楼共有一百零八楼,每一座楼中皆有一百零八名杀手。第一楼里面的杀手最强,第一百零八楼里面的杀手最弱,组织成员共一万一千六百六十四人。)

(总觉得第一章对青衣楼的介绍不太具体,在这里重新介绍一下。)

刚进侯府便见无影军的部分精锐将士已经身穿亮银甲胄集结在前院,整理各自的武器装备和干粮。

云湄见此怔愣一瞬,随即招来一个士兵询问。

云湄“这是怎么回事?”

万能角色“云湄副将您不知道吗?将军方才遣人传了命令,即刻就要启程去往江州,大家伙儿现在正在收拾准备呢。”

云湄惊愕。

云湄“现在就走?”

万能角色“是。”

云湄“你先下去准备吧。”

万能角色“是。”

云湄在心里吐槽着,将军平日里无论做什么都极有条理,可偏偏遇上沈大人什么条理,什么理智可却全都没的一干二净,云湄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也去准备了。

不多时,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秦琅华与无影军一行分批出了城,在城外汇合后便隐密的往江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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