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空这个问题,卡利贝尔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道歉:“啊……那个呀,擅自给大家添加了那些记忆的确是我的错。给你和维摩庄的大家都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如果说见到卡利贝尔之前,空确实在猜测这是否是什么阴谋诡计,但见到卡利贝尔之后他反而没那么想了。哪怕只是在妹妹记忆里见过,真算起来也才刚认识不久,但空就是直觉他不像是会主动去做坏事人。
果不其然,卡利贝尔有些羞愧的解释到:“我只是……想让他们感觉有我这样一个人曾经存在过……就好像,我活过一样。”
卡利贝尔出生于坎瑞亚,因诅咒变成丘丘人,又因父亲的执念恢复,最终成为命运的织机。可以说他其实早就死了,死在了童年时期,现在这副张大后的模样不过是他根据父亲的外表幻化出来的。
空:“……”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卡利贝尔见他沉默,反而笑笑说:“我知道你此刻应该在想什么……应该会觉得,我在做毫无意义的事吧。”
空:“……”
是,他确实有那么一瞬间怀疑,只存在于记忆中真的能算“活过”吗?不过他很快就想通了,就好像那些存在于历史书上的人一样,有时可能短短一句话就是他们的一生,但他们就是存在过、活过。
卡利贝尔低头深呼吸,语气中满是不甘:“可是我真的……真的……好不甘心啊。我真的好想知道,如果我活过的话,如果我拥有属于我的人生的话,在人们眼里我会是个怎样的人呢?”
空回想在维摩庄村民们口中听到的那些,也不禁替他感到惋惜。
卡利贝尔是个很温柔的人,从他经历了那么多为人也没有变的偏激或自暴自弃也可以看得出来,如果他顺利长大,那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人。会有很多信赖他的朋友,会遇上爱慕他的恋人。
可惜,没有如果……
卡利贝尔呢喃着说:“阿玛兹亚爷爷,巴兰,婕叶婆婆……还有阿托莎……没有灾难,没有诅咒,只是在世界上一个安宁的村落,和大家平静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呢?我很好奇,所以自私地……想要试着拥有自己的人生。”苦涩的笑了笑,艰难的说:“哪怕……哪怕只是靠人们的记忆去拼凑出来,拼凑出我好像在世上活过的样子。”
卡利贝尔自嘲的笑笑说:“想必这应该很丢人吧,呵呵……毕竟,我早就应该死了。”
空:“……”
太过沉重,又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不过卡利贝尔其实也不需要他接话,他只是想把一切在最后都诉说出来罢了。
卡利贝尔眺望远方,声音虚无的诉说:“我的生命在八岁那年就结束了,从一开始就没机会长大,唯有精神上的年龄在虚无的增长。”
归根究底,还是坎瑞亚的悲剧造就了这一切。但随着知道的越多,空也无法坚定这一切到底是天理的错还是坎瑞亚的错了。但无论是哪一方,卡利贝尔这样的孩子总归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