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碎了的瓷娃娃

贺峻霖瞄准了刘耀文。

一直观察着贺峻霖动作的严浩翔看清楚了他瞄准的方向，瞳孔急剧收缩。

严浩翔“阿文！！！”

“砰！”

枪响了。

贺峻霖看着自己瞄准镜里如同落叶一般倒下的身影，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音节。

张开双臂，刘耀文接住了挡在他身前的人儿。

刘耀文“阿严！！！”

严浩翔瘫倒在刘耀文的怀里，子弹早已没入他的胸口，鲜血汩汩地从伤口里涌出来。

刘耀文“阿严，严浩翔！！！”

刘耀文抱着严浩翔，声音已经染上哭腔，他下意识用手去捂严浩翔胸口不断涌出的鲜血，却怎么也堵不住，直到他的手上一片妖冶刺眼的鲜红，刺得他眼前发黑。

贺峻霖一阵耳鸣，他看到严浩翔已经彻底昏迷过去，硬是站在原处直愣愣地望着，一动不动。

刘耀文抬起血红的眼睛，看向站在光影处脸色发白的贺峻霖，像一匹被激怒的狼王一样发出一声暴戾的怒吼。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贺峻霖。

“砰！”

关键时刻，贺峻霖被身边的人一拉，子弹擦着他的手臂划过，皮开肉绽。

可是贺峻霖和丢了灵魂的木偶一般，毫无感觉，似乎察觉不到刚刚发生了的一切。

“不好！向焱狗的支援到了！！”

黑暗里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句，之后贺峻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在一片“撤离，撤离”的呼喊声中被拉上了车，扬长而去。

敖子逸“刘耀文！！严浩翔！！你们有没有事？！”

敖子逸带着支援部队赶来，看到刘耀文怀里不省人事的严浩翔，他的心脏“咯噔”一声，猛的漏了一拍。

刘耀文“三爷，快救救严浩翔！！救救他！！”

严浩翔伤口上的血越流越慢，刘耀文感觉到他的体温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迅速流失，嘴角漫出的血，从一开始的鲜红，都渐渐地变成了暗红色。

敖子逸“严浩翔你给我撑住！”

敖子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神示意着身边的队员，一批人立即向崇流那些人离去的方向追击，其余的人护送伤者赶往医院。

他招呼着刘耀文坐上车的后座，自己则坐在驾驶座上，猛一踩油门，直直地冲着医院的方向飞驰过去。

刘耀文紧紧地握住严浩翔冰凉的手，明明是盛夏时节，他的手却冷得像在冰水里泡了几个小时，无论刘耀文怎么握紧，都没办法温暖起来。

刘耀文现在根本发不出声音，眼睛红得可怕，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掉。

每一次都郑重地承诺过，不会让他替自己受伤。

可每一次，都没办法好好地保护他。

刘耀文永远，永远都是严浩翔挡在前面，永远把我护在身后。

刘耀文死死咬着下唇，下唇渗出血色，铁腥味蔓延在嘴里。

刘耀文“三爷，再开快一点。”

敖子逸油门踩到了底，空旷的大街上只有他们几辆车呼啸而过的声音。

怀里的人儿呼吸越来越浅越来越轻，轻到几乎听不见。

血一点一点地凝固，彻底变成了紫黑色。

像只安静的碎了的瓷娃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