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幸同和顾玉婷从早上起床开始就在时里房间等着,生怕错过第一手消息。看见时里这么早回来,顾玉婷诧异地说:“怎么回来这么早?”
时里把手里的高跟鞋丢在地上,疲倦地扑倒在沙发上。
“不是吧?那小子……”顾玉婷见她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还以为她受到欺负,已经掏出电话准备摇人了。
陈幸同跑过去扒开时里衣领,看见她颈间的皮肤光洁白皙,松了口气,又带着点失望,“你们第一次约会就没做点什么?”
时里听出她话里别的意思,羞红了脸,忙遮住衣领,“想什么呢?我只是陪他出去买点东西。”
“东西呢?”陈幸同追问,“别以为我没看见,刚刚你进来的时候手里除了高跟鞋什么都没有。”
顾玉婷挂了电话走过来坐在时里身边,“小里,我刚才给赵子豪打电话,他说郑荣植回来之后也是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你俩到底怎么了?”
时里只好把刚刚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
“你没发烧吧?”陈幸同把手搭在她额头上,“明明喜欢他喜欢得要命,干嘛拒绝呢”
“难道你在玩欲擒故纵?”顾玉婷沉吟,“也是,男生对轻易得到的东西不会珍惜。”
“我没发烧,也不是欲擒故纵。”时里心情很低落,“我只是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
“怎么能不确定呢?我那天路过球馆看见你俩在里面加练,他看你的眼神温柔得能拧出水。”陈幸同提高音量。女孩子操心闺蜜的爱情远比自己多。她恨不得时里马上和郑荣植有情人终成眷属。顾玉婷也是如此,忙说她也看见了。
时里沉默着。她就像一个渴求玩具的孩子,当某天有人轻而易举地把那个玩具放在她面前,跟她说那本来就属于她时,她变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运气。对她来说,弄明白自己的心意很简单,但相信对方也喜欢她并且他的喜欢不比她少,很难。
同样痛苦的还有郑荣植。
他鼓足勇气告白,并为此策划了一整晚。他不是没想过被拒绝,只是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被拒绝。
“什么是喜欢?还是你想在异国他乡找个依靠?等你分清楚喜欢和依赖的区别再说吧。”
喜欢和依赖,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看到了时里眼中的悲伤,悲伤中透着绝对的清明。正是这份清明让他害怕。
“或许她真的不喜欢我吧。”
几个月的联赛眨眼间就结束了,郑荣植也定好了回国的日期。王励勤组织大家给他送别,时里没来。
郑荣植是个克制的人,但这晚不是。他一杯一杯灌酒,来着不拒,半轮下来已经快滑到桌子下面了。
赵子豪扶他出去醒酒。
郑荣植大着舌头嘟囔,“子豪,接着喝呀,我还没喝够呢。”
“大眼,有件事我想想还是应该告诉你。”赵子豪叹了口气。
“嗯?”郑荣植醉眼迷离地看着他。
“其实时里不是看韩剧才学的韩语,她是专门为你学的。”
“她……”
“她喜欢你。”赵子豪认真地说,“很久以前就喜欢。”
郑荣植酒醒了大半,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他要找到时里,告诉她他的心意。
“你慢点,听我说完。”赵子豪在后面喊,“时里已经不在上海了。”
“她去哪儿了?”
“威海。”
“我要去找她。”
“她去封闭训练了,你见不到她的。”
郑荣植慢慢蹲下来,脸埋在膝盖上。他很想哭,比奥运会输给马龙之后还难过。
赵子豪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我要证明给她看!”郑荣植猛地抬起头,坚定地说,“证明给她看我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