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珣是一天中午找上门来的,想着上次曲濯有点怕芝麻,特意没把芝麻牵过来。他只知晓曲濯住在这附近,不成想随便推开个院子门就是曲濯家。小院不大,扯了几根麻绳晾衣服。两间屋子一间厨房,厨房窗户下面有口井。就这么点面积,一眼扫过去就能看个大概。
柴火备了不少,整整齐齐的码在墙边。李珣掂起根来瞧,断口齐整。显然劈柴的人极会用刀,力气也不小。曲濯应该没有这样的能耐,出力的大概就是那唐门了。
院子里晾着衣服被风吹起,掀起一股好闻的皂角香。借着风李珣才瞧见睡在躺椅上的曲濯。天气渐凉她还是那身衣裳,蜷在一堆布料里睡的香甜。
“曲姑娘,我是李珣,又见面了。”
李珣见曲濯睡得沉,连他走近了喊她都没反应。那堆布料走近了看好像是上衣,应该是新裁的布准备做秋衣。李珣摸了摸衣服的针脚,又比了比尺寸,像是做给那日巷子口遇见的唐门的。
李珣随手翻着那块布,针脚细密不说还花了好些心思在内层绣了图样。曲濯也是奇怪,一般姑娘绣花都是绣在外面的,瞧着精致好看些。曲濯怎么把图样绣在了内里,别是糊涂把内外弄反了
“曲姑娘,快醒醒。你这蛇可凶得很。”
曲濯原是在院子里给大黄缝衣服的,做着做着就睡着了。睡梦间觉得有人碰自己,像可能是唐遇买东西回来了,本来想不理的。
可是她听到说什么蛇的,只得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睛。就瞧见李珣蹲在自己面前,手里捏着大花的七寸。瞧骨节都泛白了,可见用了多少力气。
“你,你快放开它。你要把它捏死了,我醒了它不会咬你的!”
曲濯赶紧起身去掰李珣的手,自己养的宝贝可别叫这个当兵的给捏死了!大花本来都要冬眠了,怎么会突然跑出来。她还没见过冬眠的蛇,不清楚大花这样这样有没有事。
“我以为没人,进来又瞧见了你,喊你也不醒,只得去推你。谁知道我刚伸手,它就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要咬我。”
李珣随手扔掉了大花,他说谎了。他是喊了曲濯,也翻了那堆布料,大花咬他不是因为这个。李珣见曲濯蜷在布料里,冷的连鼻子都盖住了,却把脚露在了外面。
他伸手摸了摸曲濯的脚腕,好家伙冻得冰凉。想帮她把布往下扯扯盖住脚,曲濯也不撒手。李珣把手握在曲濯脚踝上,想用手掌慢慢的帮曲濯取暖,然后大花就窜了出来险些咬到他。
“官爷来此,是有什么事吗。”
曲濯醒了,因记着他捏大花还扔它,故没起身行礼,只是裹着做了一半的衣裳坐着问话。
“曲姑娘喊我李珣就好,我职位不高,担不起官爷二字。”
“那李……李大哥来这是有什么事吗?”曲濯不敢直呼名讳,只能退而求其次的喊一声李大哥。
李珣还真是来办正事的,先是盘问了有几人住在这,都是谁。然后听闻大黄与唐遇二人不在,又问他们去干嘛了。
曲濯是问一句答一句,回答不上来了就冲李珣不好意思的笑笑,意思是自己也不知道。不怪曲濯,她是真的不知道唐遇老家哪里,大黄全名叫什么,他们二人今天出门干嘛去了。
“有人向官府检举,说这里有人施巫蛊之术害人。上峰派我来盘查。”
“何人检举?”
“春风楼的阿琪,你认识吗?”
听到阿琪,曲濯大概明白了。明显就是这女人报的官!这幻蛊拿回去还不足七日呢,分明就不是药效的事,是这女人存心的不想给剩下的一百两!她故意的!
“认识,她前些日来找我看病,说是肠胃不适。不过我没瞧出来病灶,连方子都没开就让她走了。”
曲濯现在是又气又后悔,气的是阿琪不讲信用还要反手插上自己一刀,悔的是自己当初被银子迷了眼没听唐遇的。
她不晓得罪过是大还是小,只得捡着无关紧要的说。又不知道唐遇什么时候回来,李珣又不给她拖延时间的机会,盘问一句接着一句的,曲濯脸色渐渐不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