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披了件外衣,甘罗出来察看,带着几分平静,怀着几分不安。暗夜无月,茫茫苍穹唯像无底大海,压抑着似水凝固的气氛,连同着星辰也惧怕着的窒息,更没有一道风敢闯出。
别于以往的奇妙的气氛终于提出所托,哑舍庭院一片光芒闪耀,白闪的甲光重新点缀宁静的夜,今夜注定不凡。
这白铠的甲光只一道便竟激荡起十丈波澜,纵使甘罗曾想出无数可能,做出千般应对,也终归于乌有。
能惊动此位,真不知是高兴还是悲伤。
目标之人自有觉悟,氐土貉亦愿开门见山,他径直走向甘罗顺便收了手中的兵器。
-
氐土貉收敛兵器的寒光,可凌人的气势仍在,连甘罗也稍感窒息,不过甘罗淡定的气质仍在,任谁也察觉不出他的异状。
“佳!无愧为汉家以兵仙所奉!”氐土貉佳赞目标之人的沉稳,在他凌厉的气势之下。
甘罗垂首微叩,“仙君谬赞。”
氐土貉完全收回煞气,走近目标之人,问曰:“可何惧乎?”
“未有。”甘罗仍垂首,站定,坚定的语气,肯定的复言。
但氐土貉却出人意料的寻问道:“汝尤复何言,本座代传之。”于情理氐土貉并无理由要如此细致。
“无它言,唯妻子安平。”惊讶之风在甘罗的海卷不起波涛。面对氐土貉意料之外的细心,甘罗心中犹怀平静。
“好,本座定代传!”氐土貉嘉其气。
一个光点自氐土貉掌心升起,随之无数光点紧随,分秒在夜的背景中凝聚,明艳的蓝色光芒直起夜空,一个圆月在掌间点亮。
“那么,开始吧。”
-
“诺。”
甘罗拱手请待,伴着克制在深沉眼眸中的不舍和难离。
-
甘罗下意识的微闭双眼,等待了片刻却好似万年,但迟不见行刑。
“卿回首。”氐土貉声音传来夹带几分尴尬。
嗯?
“!”
甘罗听命回头,廊腰缦回间,浅绿色襦裙在夜风下飘扬。
“我……”甘罗试图作出解释,脑中却一片空白。
-
刘蝶上前,一根手指轻轻挡在夫君唇前,含着微笑轻轻摇摆红颜:“我知道。”
就那样直面氐土貉,心照不宣,刘蝶气定神凝,直直注视。氐土貉也出奇的配合,默不作声。
“一天!”许久后,刘蝶只吐出两个字,是期许也是恳求。
看着绿裙女子紧皱的青眉,笃定的眼眸,氐土貉不禁情动。这天地间还有这般女子!
氐土貉收回掌中的杀器,脸上却带着一丝不该有的愁绪,“好!明日此时!”
“多谢仙尊!!” 刘蝶微惊。这就同意了?!
也许是氐土貉答应的太轻松,意料之外的顺利使刘蝶紧绷的情绪突破了极限,便犹如张到底的弓弦突然被撕断,蓄势待发的泪水奉命出征。
-
“只一日,好享之!”氐土貉的身影一闪消失在夜幕,归作了繁星。
“对不起。”甘罗将瘫坐在地的妻子拥入怀中,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是解释还是道谢,是安慰还是同泣。
“你为什么那么傻?傻瓜。”在甘罗怀中,刘蝶稍恢复气力,此时唯有一声责骂。“还有我在啊,我们一起面对不是比孤身独面要更好吗?”
“我,蝶,我不想连累你,也不想让你伤心。”面对妻子的责问,甘罗无言以对,再多的解释也都太过苍白。
“傻瓜。”
“回屋里去吧,外面凉。”甘罗深呼了口气,抱起妻子回房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