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瑟

叶瑟瑟心中怨气暂且按下，“瑟瑟自是愿意为祖母和夕雾姐姐分忧，但毕竟是圣上赐婚，这嫁妆上也得过得去才行。”

叶老夫人见着叶瑟瑟答应，心下一松，“那是自然，稍后嬷嬷便会将陪嫁单目送到云姨娘那，照比大姑娘的嫁妆，你大可放心，必不会比你大姐姐成亲时差。”

叶瑟瑟忽然笑了，“祖母真当我好打发不成，大姐姐成亲时才分到了几间铺子？若是三妹妹成亲大概…”

叶老夫人脸色逐渐难看起来，明显没想到一向逆来顺受的五丫头会敢和她抬价。“五丫头，做人还是要留一线的好。”

叶瑟瑟浑不在意地轻轻抿了口茶，“祖母说的是，三姐姐年长于我，又是圣上赐婚，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定是比我美多了。”

叶老夫人心下一沉，“你这是在威胁我？”

叶瑟瑟似是没有拿稳，茶盏脱手而出，轻掷于地，清脆有声。

“祖母，这才叫威胁。”

叶老夫人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但度量再三最终还是妥协了。

可她不知，叶瑟瑟的手心发了一阵阵寒汗。

原来，人都是欺软怕硬的骨头，从前她步步退让结果被变本加厉的欺负。

现在她寸步不让反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那她再也不会退让了。

七月初七，叶府门口一顶小轿，一匹马，四五个轿夫小厮，以及自己的侍女小琪。

再加上一个小箱子，这就是她的全部财产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高堂上坐着的是云姨娘，叶夕雾撒了个娇叶啸就不来了，但叶瑟瑟也已经不在意了。

宾客却来的很多，座无虚席。这并不是因为叶瑟瑟一个庶女和一个身份卑微的质子的婚事惊天动地而是因为宣城王--她姐夫萧凛来了。

她的婚事大多由姐姐操办，在城中繁华地带--拈衣巷举办，这将来也会是她和澹台烬的家。

宾客们都忙着恭维萧凛去了，叶瑟瑟和澹台烬这对真正的新婚夫妇倒显得颇为冷清。

叶冰裳坐在萧凛身侧，望着妹妹安安静静披着红盖头在丫鬟的牵引下走入喜房。她眼中翻涌起静谧的波涛，她的瑟瑟本可以挑一个满意的如意郎君，携手一生，可这一切都被叶夕雾一句话给毁了。

叶夕雾啊叶夕雾，你且稳坐高台，这样，摔下来的时候才会粉身碎骨，连渣都不剩。

萧凛似乎意识到自己抢了主人家的风头，转头欲与妻子离开，却发现对方正在愣神。

“冰裳，在想什么？”

叶冰裳神情一愣，随即扬起淡淡的笑容，“没什么，我在想瑟瑟这么快就成婚了，我还没反应过来。”

萧凛微微一笑，“是啊，转眼我们都成婚两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只是有时候他仍然觉得离冰裳有如天涯海角的远，冰裳始终未向他敞开心扉，萧凛在心底微微一叹。

岁居苑

叶瑟瑟被带到喜房就让众人退下，只余自己和静默燃烧着的红烛。

叶瑟瑟坐在喜床上紧张地攒着婚服，马上她就要见到澹台烬了，心里既希望早点看到他又希望他晚点来。

见到他我该说什么？

万一他讨厌我怎么办？

对他而言我只是个有过一面之缘的陌生人罢了，他还会不会记得我？

一个个疑问浮现在叶瑟瑟脑海，伴随着盖头被掀起带来蜡烛的光亮止于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