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做完这一切心头一松也晕了过去。
她是在桑酒的哭声中醒来的。
见她睁眼,桑酒止住眼泪面露愧色。
“枝枝,对不起。要不是我私放外人你也不会...”
桑枝摇了摇头,替她抹去眼泪,“不怪你,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你也确实不该让来路不明的人接触到上古冰晶,那关系着我们墨河的万千生灵。”
千言万语,最后都凝成一句叹气。
“阿酒,下次莫要如此冲动了。”
桑酒肿着红通通的眼睛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也莫要太过忧心,只管宽心养病便是。”
桑酒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开开心心地指了指床头装满珍珠的蚌壳饰品,“桑佑已经来过了,见你在睡便先走了。”
忽而桑酒脸上充满戏谑的神情,“最近桑佑除了来看你就一直守着那位仙女姐姐,怕是红鸾心动了。”
桑酒想着风花雪月,桑枝却不免多考虑几分,仙妖有别,更何况能和战神一道的女仙怕是也大有来头。
不是他们这些小妖能够随意招惹的。
桑枝猜对了。
在那位战神痊愈后,上清宫来人了。
战神在前厅拜谢蚌族时,桑枝也在场。
而那位还未清醒的女仙居然就是上清天的天欢圣女。
桑枝还没来得及为她哥哥还没开始就死去的恋爱哀叹时就听到了一个震耳欲聋的消息。
“还请冥夜战神收我的三个子女为徒。”
冥夜皱了皱眉,毕竟人家救了自己,这条件也不是不能接受,只是自己平时已经够繁忙的了如何还有时间教导徒弟。
冥夜为难地开口,“我平时忙于战事怕是没有多少时间教导他们。”
冥夜已经算是委婉的拒绝了,偏生老蚌王装做听不懂的样子打太极。
“我那几个儿女都是极为省心的,天资聪颖,不需要战神多费心思。”
于是桑枝就这样来到了天界。
桑枝倒是没什么,但桑酒格外激动,毕竟成为战神的弟子对桑酒来说简直是梦寐以求。
如今她拜在战神门下,敢欺负她的人倒是没有,只是一些闲言碎语总归免不了。
而且她和桑酒又是来自妖族的女徒弟难免会落人口舌。
她喜欢躲去玉清宫的藏书阁,既无人打扰又可以静心看书。
她不知道在日日夜夜浸泡书海中明白了什么,只是她看着书中文字说大义,说人间大爱,说天理公道。
她也被触动了。
阶级界限在日复一日的模糊,人人平等却在骨血中生根发芽。
在文字的熏陶下她不再执着于探求自己的来路,她想力所能及的为这个世界做点什么。
她收集藏书阁中适合水族修炼的法术将它们带到墨河,同时她还在墨河给那些年幼的水族们演讲。
蚌族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她看得真切,只是神魔大战中真的能事不关己吗?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老一辈的思想她无力动摇,但她还能改变下一辈。
即便杯水车薪但总会积水成渊的。
就在桑枝十五那日照旧去墨河演讲时,天欢圣女却说要见她。
她素日与天欢圣女没什么交情,毕竟玉清宫是天欢的家,她们兄妹三人贸然住进来已是打扰。
更何况天欢自幼爱慕冥夜,她也不想惹事上身,自然是能躲就躲。
只是如今她派人来请却也是不好不去的。
桑枝跟着仙侍到了天欢的住处。
天欢坐于主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听说是阁下救了我?”
尽管天欢试图放低姿态但是她自幼娇宠长大带着的倨傲却没法磨灭。
桑枝追摸不透这上清圣女的意思,只点头小心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