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病2

沉梦中我脑子里一团稀里糊涂，感觉自己此时回到了现代，躺在床头上病得奄奄一息的原因，乃是同隔壁邻居家的小孩比赛谁在海中抓鱼抓得多，不幸呛水溺住了。

有一只手在我微有意识知觉时探上我的额头，我感到有些凉，怕冷地往后头缩了缩，整颗头都捂进了被子里。那只手顿了一顿，掀开被沿将我埋入被中的鼻子和嘴巴露出来，又将被子往我小巧玲珑的下巴底下拓实，我感到舒服些，脸颊往那只凉悠悠的手上讨好地蹭了蹭。在我那个时代，我小的时候就与姐姐相依为命，姐姐一手把我带大，如母亲一般，我生病的时候最喜欢向姐姐讨好卖乖，此时稀里糊涂不自觉就流露出本性。但我昏沉中感觉这只手受了我的卖乖与讨好，竟然没有慈爱地回应我摸摸我的头，这很不正常。

我立刻在梦中进行了自省，觉得应该是对方嫌自己讨好的诚意不够，想通了我从被子中伸出手来握住那只手固定好，很有诚意地将脸颊挨上去又往手背上蹭了几蹭。我握着那只手，感到它骨节分明又很修长，方才还凉悠悠的握久了竟然也开始暖和。这种特点同我姐姐很像，我用一团浆糊的脑子艰难思考，觉得将我服侍得这么温柔又细致的手法应该就是自己的姐姐。虽然这个手吧，感觉上它要比姐姐的要大些也没有那么柔软，可能是天气太冷了将姐姐的一双手冻僵了也未可知。我感到有些心疼，瞥了瞥嘴咕哝了几句

上古（白洛九）姐姐，姐姐……

靠近手指很珍惜地呵了几口热气，抓着就往胸前怀中带，想着要帮姐姐她暖和暖和。但那只手却在我即将要将它带进被中时不知用什么方法躲开，独留我箍在锦被中，有一些窸窣声近在耳边，像是那只手又在拓实床舷的那一溜被沿。

我觉得姐姐的这个举动，乃是不肯受我卖的乖不肯领我的情，那么照她的性子，一定是气我不听话坠进海中溺了水，十成九动了真怒罢。虽然姐姐现在照顾我照顾得这么仔细，但等我病好了，免不了一顿责罚。

想到此我一阵哆嗦，就听到温文的声音

天启还冷？

这个声音听着不那么真切，虚虚晃晃的似乎从极遥处传来，是个男声还是个女声我都分不清楚。我觉得看来自己病得不轻。

我重重地在被子中点了一个头，应景地打了两个刁钻喷嚏，喷嚏后我委委屈屈地咬了咬嘴唇

上古（白洛九）我不是故意要掉进海里的，一个人睡好冷好冷好冷，你陪我睡嘛

话尾带了浓浓的鼻音，像无数把小勾子，天下只要有一幅慈母心肠的都能被瞬间放倒。 我在心中钦佩地对自己一点头，这个娇撒得到位。

天启已经开始说胡话了，看来病得不轻。

因声音听来飘飘渺渺的，我拿不稳这句话中有没有含着我想象中的心疼，便使出珍藏许久的杀手锏，嘤嘤嘤地贴着被角假哭起来。

天启哭也没用。

杀手锏之所以被称为杀手锏，并非白白担一个拉风扎耳的名头。方才还只是嘤嘤小泣，如今我振奋起精神立刻拔高足三个调嚎啕大哭起来，还哭得抑扬顿挫颇有节奏，那个声音叹了口气。

天启你拔高三个调哭也没用，我又不是……

我立刻又拔高了三个调，自己听着这个哭声都觉得头晕，对方后头那几个字理所当然没有落进她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