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轻笑着,执起一杯茶:“如今可愿回来了?”
成蒽榆有些坐立不安:“我……”
“阿榆,你知道的——哥哥那人向来吃软不吃硬的。”池晚意只微微勾唇,嘴上劝道。
“可是,那日他——竟然……”
成蒽榆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满脸羞的通红。
池晚意又见机开口:“那——你觉得你对哥哥心意如何?”
“自是……欣喜的。”少年耳尖早已泛红,惹人怜爱的紧。
唉~可惜早有主了……
池晚意心中如此想着,面上不显。
*
正月初十,十三国齐会于楚国。
数百年前,各国便奉行规矩举行百岁宴,以贺盛世。
今年轮到在楚国举行。
正值边塞喜报传来,皇城终是落了场大雪。
偌城(皇城)最大的酒肆——悸世堂。
说书先生拍了拍醒木,台下便有心急的客人问道:“您今儿个,又给咱说点什么啊?”
说书先生拂须,神秘的笑笑说:“今个儿老朽不说书,说说当下才子才女们津津乐道的几桩趣事。”
台下已有人敏锐的猜到了:“您要说的可是那宫中的百岁宴?”
说书先生乐了,随后娓娓道来:“这百岁宴啊,还得从秦溆先生说起……”
台下人听着有时也会争论上一番,但终是没了定论。
说书先生也似乎只是抛出了个引子,任由堂下看官各抒己见。他自顾自呷了一口清茶,目光似有若无的带到二楼一间闭着门却又开着窗的雅间。
二楼雅间,有人轻笑着斟了一杯酒,举杯向同桌其他人道:“看来,今日这说书先生的一番点评倒是开了个好彩头啊……”
其他人皆是一笑,话俱隐于斟满的酒中。
*
“公子?”小姐的声音娇俏香糯,她挽着发髻羞答答的从屏风后看了一眼端坐堂中的少年郎。
青年微微抬头,少女的俏脸霎时一片通红。
春风一吹,不知道哪里飘来了屠苏酒的清香。
“公子,这眉画得深浅如何?”小娘子画的便是当下最流行的小山眉。
小山眉需要和山峦一样,层次分明,最忌讳的便是用色太厚,据说从韵国传来的发青色的螺子黛最好。
小娘子手里的那小小一盒便是青年的馈赠。
小娘子的眼里满是流动的水光,青年似乎没有看见,站起来准备离开。
小娘子有些错愕,但她知道眼前人她是留不住的,既然他能在自己这里 ,也能去别的女子那里。
*
“寂先生。”谢寒寂刚从小娘子家出来 ,身边便经过一辆马车。
一只雪梨色的纤纤玉手掀起布帘,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义国最出名的乐师,据说与皇后娘娘长得有几分神似。
谢寒寂也知道来者的真实身份,转身行礼,迎面而来的是“苏苭”身上的香味。
“听说寂先生要远行?”“苏苭”一把握住青年的手,“是否是因为子月姐姐那日……”
谢寒寂的脸色一冷,一向很会察言观色的乐师便住了嘴。
“……不必担心,一切我自有打算。”青年看向远方。
“苏苭”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青年来的方向。
他莫不是刚从纪家姑娘处出来的?
不久前才在谢肆那儿碰了一鼻子的灰,还有心思四处眠花宿柳,这可……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寂先生一去,不知道多少小娘子要泪湿枕畔了……”“苏苭”面上不显,只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