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单府东院。
席询轩吊儿郎当的,手里不停的晃动着折扇,并随着领路的下人进入了他单独买下来的院子。
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左边紫檀架上放着一个汝窑的圆盘,盘内盛着数十个娇黄玲珑玉饰。右边洋漆架上悬着一个白玉磬,旁边挂着小锤。卧榻是悬着葱绿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充满着一股潇洒风雅的书卷气。
席询轩满意的向四周看了看:“不错,没想到本公子不在的这数月里,你们主子倒是替我打扫的干净。”
“席公子满意就好,那奴才就先行下去了。”
席询轩:“嗯。”
*
“他可曾说了什么?”
“席公子并没说什么,只是说房子打扫的干净,瞧那模样倒是满意。”
单谬施若有所思的摆了摆手,示意下人离去。
关笏上前:“主上,今日我等发现了不寻常的事……”
“哦,说来听听。”
“今日席公子同您一道进入单府的时候,属下方才进来,一进来便发现门突然被关上了,而且底上内外并无旁人……”
“哼——故作玄虚。”
关笏隐晦的说道:“属下猜测是暗司中的人……毕竟他们与我妃烟阁素来不对付。”
“自然,暗司总部在楚国,而我妃燕阁的根基在义国,两国关系……如今因为战事频起,本就势如水火。”
“那属下派人去查看一番?”
单谬施伸手阻止:“不必,我心中另有人选。”
“是。”
*
东院处,厢房内不时飘来一阵紫檀香,幽静美好。席询轩大致扫视了一圈,榻边便是窗,精致的雕工,稀有的木质。窗外一片旖旎之景,假山,小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莲。不时有小婢穿过,脚步声却极轻,谈话声也极轻。
掌事嬷嬷站在那池塘边小声叮嘱,神色闪过一丝严厉:“近些日子,你们得好生伺候着,不日有贵客到访,万不可出半分差池,不可给主上丢脸。”
“是。”
“先散了吧,你们这些好生伺候着席公子,万万不可惹席公子不乐。”
席询轩将推开的窗子又关上了,他大致听了那些话,嘴唇微抿。
贵客?怎么,我就不能算是贵客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还有些不高兴。
他低声唤道:“安纺 。”
“属下在。”
“你去查查,近日还有何人要来这单府?”
“是。”
如今倒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少年低声喃喃:“不知小池你何时才来呀?本公子可等不了那么久的……”
此时远在皇都音林寺的池晚意 打了个喷嚏——是何人在念着我?
此时他们正在音林寺大殿为池夫人祈福,待那香上了,再扣拜了几下,春桃才担忧的开口。
“小姐,您可是受了寒?我去为您取披风来。”
池晚意 :“不必,想必是有人在挂念着我吧。”
“对了,待祈福礼毕,便替我将信递给殿下,明日便启程去江南吧。”
“是。”
池晚意看着那正堂端坐的佛祖,又跪在软垫上,又叩拜了三下——
我本不信佛,可为其家人……信佛又如何?
那么便祈求佛祖让其事事顺心,亲人未来平安顺遂……还池姚两家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