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驰算不上是个愿意顺从的个性,所以每次当他满眼鄙夷不屑地按照虞霜霜话里的意思做出相应行为,都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大概是因为他眸中的情绪过分热切,以至于虞霜霜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
在他又一次状似咬牙切齿地把虞霜霜要的水轻柔搁在桌上时,她才悠然开口:“只是留你一段时间,你在这里养伤,我正好没人陪闲着无聊,两全其美。”
见他没有回应,她才想起来药水的禁制尚未解开,她念了串咒语,庄驰的嗤笑声就止不住了。
“别装了,你给我下的药就是想控制我吧。”果然人类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虞霜霜不急不缓地喝了口水,没有味道不好喝,她生在南方,饮食偏甜,到现在亦如此,蹙眉喊庄驰去拿糖,却见后者摆脱了控制,反身躺在床榻上翘着二郎腿晃悠。
“不想跑了?”虞霜霜倚靠着墙,双手抱胸,见他神态自如地像是在自己领地,好声提醒,“别把口水沾到我的枕头上了,我很喜欢那个枕头。”
床上撒欢似的人儿听到这话,身子刹那僵硬,动作迅速地把软和的枕头朝她丢过去。
虞霜霜伸手刚想挡住,只一眨眼时间,枕头里的纯白羽毛绽开,落了一地。
而罪魁祸首的爪子不安分地扼住她的脖子,嚣张至极地笑她蠢而不自知:“给你个机会说遗言吧,废物人类。”
虞霜霜像是很惊恐,瞪大了双眼,眼眶里很快蓄满了泪水,“放……放开!”庄驰见状,笑得更开心张狂起来。
看吧,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很没用的东西,在强者面前,连反抗挣扎都做不到。
他稍一走神,爪下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虞霜霜却猛然反攻,一把扯住他脖子上的项圈,迅速念完咒语,看他眼里难以置信,不受控制地放开手。
被他掐得太紧,颈上甚至留下了红印,虞霜霜大喘几声,才缓和过来,“……欠教训。”
“真的很不乖。”她跟他差的身高太多,这么说话没有威慑力,“你……蹲下。”庄驰傀儡样地动作,表情却像是忍辱负重。
视死如归的模样实在是很好笑,虞霜霜也不禁想勾起嘴角,但他刚刚险些要了自己的命。想到这,她突然有了个好点子。
在现实里,自己很想养条狗,碍于妈妈狗毛过敏,一直无法实现,虽然有点恶趣味……但是,庄驰刚才的行为实在很难不让人生气。
于是她走近,笑意逐渐加深,这个屋子里明明很暖和,庄驰却感觉背后一阵凉风吹过。她半蹲下来跟他平视,手指穿过他额前的发,触到他毛茸茸的兽耳。
霎时间,庄驰就像煮熟的螃蟹,从脖子到脸都热腾腾的泛起了红,兽族的弱点被她拿捏,甚至是调戏。
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
虞霜霜没发觉,满心都是手下的触感,呜……谁懂,毛绒控落泪了。
许是太过于放松,她伸手的动作和脱口而出的话把两人都吓得不轻。
“抬手。”
气氛凝结了两秒,室内温度也降至冰点,直到庄驰满脸悲愤地把手放到她手心。
庄驰:这个女的不能留,必须死啊啊啊啊!!
虞霜霜:玛雅乖儿子好可爱,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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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楚雅受了委托,山另一边的村庄正遭受着外族入侵,本该是和平共处的人类和兽族,却突然争斗起来。
场面实在壮烈,村庄里有战斗能力的青年几乎都离开了这里,去往更有前途的城镇,留在村庄的不过是些妇女老人,兽族像发狂似的单方面屠杀,血液激起它们本能。
好在兽族并不多,楚雅略施法术便解决了问题,困住这群没了理智的野兽。
躲在角落里的人们才敢出现,有些奔向自己没了生息的亲人,有些赶忙扶起自家院里晾的农作物架子。
委托人的任务是将这里的混乱解决,至于那几只疯了的……楚雅思索片刻,传音给最近的兽族管理人让它们来处理,便欣然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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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东西没变,一如她离开时的样子,起码小孩和她的“狗”没捣乱。
她悄无声音进门,刚想欣慰点头,转身就看到卧室里奇怪的场面。
一地纯白的羽毛,没人打扫,她以为的懂事小孩围着“狗”这摸摸,那看看,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那“狗”也是……面色潮红,眼尾发红……一副被人欺负惨了的样子。
看到她回来,虞霜霜也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还笑眯眯地跟她打招呼。庄驰甚至没给她一个眼神,不愿意分出丝毫注意力似的。
楚雅:……?怎么感觉来得不巧,扰人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