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子——楚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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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人很快散去，楚天明依旧一动不动地扶着玻璃站在那里，他并没有看那具已经没有生命的躯体，他眼睛睁着，但哪都没看。
“没有一点痛苦。”张医生的声音轻轻响起，像飞到耳边的蚊子，同时他感觉到一只手扶上了左肩“注射药物由大量的巴比妥、肌肉松弛剂和高浓度渌化钾组成，分别起到昏迷、麻醉、和死亡作用。”
张医生的手在楚天明肩上放了一小会儿就拿开了，接着听到了他离去时的声音，楚天明没有回头，但回忆着张医生的长相，突然记起了他是谁。
“张医生，”楚天明轻轻叫了一声，脚步声停止了，他依然没有回头，“你好像认识我妹妹吧？”
好长时间才有回答：“哦，我是她高中老师，之前还见过你几次。”
楚天明机械地走出医院的主楼。现在他明白了，张医生在为妹妹办事，妹妹想让他死，哦，想让他安乐。
楚天明常常回忆起儿时与妹妹一起玩耍的快乐时光，但长大后兄妹间渐渐疏远了。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冲突，谁也没有做过伤害对方的事，但任然不可避免地疏远了，都感觉对方是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人。
他突然理解了妹妹的想法，自己病了以后，大病保险那点钱根本不够，而且这病越往后越花钱，母亲不断地把积蓄拿出来，可妹妹买房没钱母亲并没帮忙，这是明显的偏心眼。
天空被灰原所笼罩，正是他那夜梦中的天空，对着这无际的灰色，楚天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好，你让我，我就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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