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们死了，我就自由了。”蒋歌再也不刻意压抑，泪水瞬间充盈了她的眼眶，杜城往后一靠接过记录册眼神示意林竹接下来由她主导，林竹点点头给了蒋歌一个继续说下去的眼神。
“像梁毅这样，靠为女人制造面具谋生的人，最迷恋的竟然是女人的手。”
“脸可以改，性别也可以修整，但唯有手，后天无法矫正。”
蒋歌把氰化钾藏在小指指甲里，借着梁毅对手的疯狂与痴迷，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氰化物送进了梁毅的嘴里，在看到梁毅口吐白沫倒下的那一刻，蒋歌竟感到一阵惊奇的放松，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更复杂的感情。
林竹“严谨，周全，几乎是完美的犯罪，你是个非常聪明的人。”
林竹直视着蒋歌的眼睛，看着她一字一句说道:
林竹“可如此聪明的你，为什么会掉到梁毅的陷阱里去呢。”
蒋歌抬起头看着林竹那张近乎是完美无缺的漂亮脸蛋，眼神中流露出几分羡煞，缓慢地开口:“因为我这张脸。”
“我这个行业里，男性一直占据着绝对的优势，甲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男设计师，他们更信赖于男人，而我，一个长相普通的女人，永远沉没在人堆里，就像有一层厚厚的天花板，挡住了我向上的路。”
“我要跟那么多男人抢一个机会，如果我没有在第一眼就被看到，机会就会被抢走，所以，我发誓一定要做最突出的存在。”
“性别突破不了的天花板，我要用美来突破。”
林竹沉声开口:
林竹“为何执着于美貌呢，对于那层天花板，你的才华远比你现在的美貌更加锐利。”
蒋歌欲开口想说些什么，林竹就抢在她前面说话，说出让杜城挑眉震惊，沈翊也停下手中的笔的话:
林竹“那间密室是你设计的吧。”
林竹“它在不规则中又透着规整，结构虽简陋但精致，这是许多男设计师做不到的。我之前就发现了，虽然结构风格都是由顾客的要求决定，但你的作品里不缺少你的个人风格，你是个非常优秀的设计师。”
蒋歌流下一行泪，是因为林竹真诚的夸奖而流下的，蒋歌闭了闭眼，再开口的声音比刚才还要颤抖些:“林警官说得对，那间万恶的密室就是我设计的，我是那第一个受害者。”
蒋歌回忆起那天她带着梁毅参观这件密室，天真地以为这就是梁毅“做做白日梦”的地方，却不曾想到自己的清白会毁在这件她设计的密室里。
林竹“事后你有报过警吗？”
林竹皱眉，眉间染上复杂的感情。蒋歌摇摇头:“如果我报了警，他会马上把那些视频流传出去，我的事业就都毁了。”
蒋歌又想到那个几乎每天晚上她都会反复想起的话题，她在无数个夜晚逼问自己报不报警，在最后的最后，蒋歌只是喃喃:“我还有未来呢。”
“纵使千疮百孔地走下去，我也不会止步于此。”
林竹“你知道在你之后有那么多的女生步你的后尘，在那间密室里逃不开吗？那些女生，她们没有未来吗？”
林竹心底有些愤怒，却也理解所有蒋歌的顾虑，不愿意去指责蒋歌不报警的行为，复杂的感情把她的心搅成一团乱。
“我承认，在某种程度上，我是他的帮凶。”蒋歌被林竹的话说得一怔，每晚都会在她脑海里响起的声音此刻似乎就被林竹捞了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开口。
“他侮辱我，他玩弄我，他让我源源不断地为他介绍客户，我有的时候竟然我会感激他，就是因为他给了我这张脸。”
“靠着这张脸，我崭露头角，名利双收，可是我得到的越多，我就越没有反抗他的念头。”
林竹低头闭了闭眼，不动声色把回合再转回给杜城。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