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难受

贺峻霖“我可以等。”

明明这句话是他心里想的话，但是却被他说了说出来。

他说完又觉得自己多嘴，小心翼翼地去看小姑娘的脸色，她果然因为这句话皱起了眉头，如同小黛峰一样颦着。

孟娇“即使我一辈子都不喜欢你，也不要紧吗？”

贺峻霖盯着她光洁的额头，心里的炽热远远地超过了心痛的感觉，他不假思索地说出了心底里的答案。

贺峻霖“不要紧的。”

真的不要紧。

因为他本身就不值到被人喜欢，孟娇不喜欢他是很正常的事情。

小姑娘一直都在反反复复地强调着自己的心意。

她的心意千金无价，他早就见识过了，在严浩翔那里，在丁程鑫面前，在她那场名动权市的订婚宴上。

他只是奢求而已，没人能说这是错的。人人都有喜欢的权利，喜欢一个人，喜欢一件事情，大家都是凡人，总会爱上那些美好的事情。

听到答案的时候，孟娇看向他的眼神里带上了怜悯。

她不怜悯苦难，不怜悯灾难，偏偏怜悯他的喜欢。

孟娇“真奇怪啊。”

贺峻霖嗓子像是被黏住一样。她知道他那颗心全然不在自己的身上，她知道那整颗心都交到了她的手上，她知道他魂不守舍，更是知道每一句宣之于口的喜欢都让他浑身是伤，连同那九分的自尊被他舍弃掉了八分她也知道。

可她不知道是为什么一个人要冒着风险去喜欢别人。

比干都不会傻乎乎的把自己的心脏交给妲己，可他却会。

明明拒绝了他很多次，下意识地后退一万步来远离他，可是他总是会跑上一万零一步追上来。

他手里不捧玫瑰，只捧着他那颗被荆棘刺透的夜莺的心脏，嘶哑地唱着动听的歌。

他好像一只不死鸟，刀枪剑戟杀不死他，冷言冷语伤不到他，薄情寡义他亦甘之如饴。

孟娇“你不会痛吗？”

哪怕是锈迹斑斑的发条骑士，这个时候也该感到难受，学会及时止损，然后离痛苦远远的吧？

贺峻霖嘴角挂着笑。

贺峻霖“不痛。”

这句话像是他对自己的喃喃自语，竭力麻木自己的情感。

孟娇“那如果我和别人订婚了呢？”

小姑娘那双眼睛亮得惊人，直直地盯着他脸上的表情，当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有一丝不自然之后，她勾着唇继续说下去。

孟娇“如果我有喜欢的人了呢？”

孟娇“如果你的喜欢给我带来麻烦，让我很苦恼呢？”

孟娇“如果你的喜欢只是你一厢情愿，根本没人看得到，根本没人会回应你呢？”

孟娇“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没人爱你的话，你会死掉吗？”

她说得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尖锐的刀，没人比她更会用唇舌当利刃，把人当成砧板上的鱼肉来一刀一刀地刨鳞。

贺峻霖伸手，用指甲干净齐整的手捂住她的耳朵，他的手掌是温热的，掌心里暖洋洋的，贴在她微凉的耳朵上。

那双好看的浅褐色眸子里，莹烁着痛苦和脆弱，他快要哭了。

看着他，孟娇想说的话哽在嗓子里。

孟娇“……”

浅淡薄唇微微轻启，沙哑地少年音再也藏不住。

贺峻霖“别说了，我会难受。”

说出这句痛苦的申诉时，他的手正盖在孟娇的耳朵上，他没有让她听到这句话，有意地将自己的痛苦阻绝，不让自己的话为小姑娘带去一丝的愧疚。

他会难受，但是他可以假装自己不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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