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诗诗不敢让李飞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一直等到他离开,才将下午发生的事情告知宋亚轩。宋亚轩听完这些,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她心里不免着急。
阮诗诗我知道你在意安安和张真源之间的关系,但我不能坐视不管啊。
宋亚轩我没有说不帮。
他冷眼扫过她。
宋亚轩事情比我想的严峻。
张家资历家世虽然比不上宋家,但也是江州城有头有脸的显赫人家,安保方面自然不会太差。
想从宋家偷偷运出张韵安,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为了阮诗诗也好,为了李飞也罢,他都必须插手去管张韵安的事情。
宋亚轩你确定要帮张韵安吗?
宋亚轩晦暗不明的双眸落在她身上,冷声提醒道。
宋亚轩一旦这样做,你就等于正式向张真源宣战,你们以后……
阮诗诗宣战就宣战!
阮诗诗语气异常坚定。
阮诗诗他早就不是我认识的张真源了,我只念及安安的情谊,与他无关。
曾经过往浮现在脑海中,张真源做过太多让她无法原谅的事情,她欠张真源的会用其他办法还清,但绝不是像现在这样以德报怨。
宋亚轩阴冷了一整天的神情这一刻终于有所缓和。
他缓步靠近阮诗诗,低声道。
宋亚轩看来你并没有被蒙蔽双眼。
蒙蔽?
阮诗诗一怔,目光狐疑的望着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话中含义,不由得露出一副十分无奈的表情。
阮诗诗老婆是你的,孩子也是你的,现在我们都在你的身边,你居然还不放心。
宋亚轩没有回应她,清了清嗓子以后正准备拨通李飞的电话,却突然被阮诗诗拦住。
阮诗诗我只是想向你借两个人用用,新语会跟我里应外合,你和李飞插手这件事情只会激化张真源,我怕事情败露他会恼羞成怒伤及安安。
宋亚轩明白她的顾虑,也不再与她争论,沉声回应道。
宋亚轩你带小蒙和龙哥过去,他们新培养了两个身手不错的人,生面孔更方便接应你。
这一夜,她和周新语几乎没有合眼,两个人一遍遍通过信息推演着明天的计划,这期间她也与张韵安联系过一次,这才稍稍放心一些。
天空逐渐泛起鱼肚白,周新语悄悄溜进张韵安的房间。
张韵安也没有休息,此刻正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双臂紧紧环抱着双腿,双目无神望着窗外即将消失的星星。
张韵安你怎么来了?
她一动未动,只是在听到开门声以后轻声开口。
周新语你果然还没睡……
周新语已经习惯了她这样的状态,像往常一样坐在她的身边,与她做出同样的姿势。
周新语我刚与诗诗敲定过计划,我们都睡不着,我想你应该也不会休息。
张韵安你们这么帮我,我很感谢。
张韵安的声音有些嘶哑,很明显是长期没有开口出声导致的。
周新语神色担心的望了她一眼,心里泛起一股酸涩和疼惜,伸出手臂将她揽在自己的腿上躺好。
周新语你只需要感谢诗诗,我并不是真心实意帮你。
周新语坦然解释道。
张韵安脸上扬起一抹嘲弄。
张韵安你应该帮他牵制住我,这样才能讨他的欢心,你现在这样做只会让他更加讨厌你,你们之间就再也没有可能了。
周新语我早就不奢望能和他在一起了。
她苦涩开口。
周新语我只是不想让真源一错再错,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张韵安没有回应,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缓缓合上眼帘,呼吸也开始逐渐平稳。
周新语明天过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还会看到一个活泼开朗的安安,对不对?
周新语悄声呢喃。
直到张韵安彻底进入深度睡眠,她才小心翼翼拿出手机联系阮诗诗。
【为安安准备一个心理咨询师吧,她状态非常不好。】
天光大亮以后张真源来探望过妹妹一次。
见两个女人依偎在一起浅睡,他眼底的担心逐渐褪去,对季姐吩咐道。
张真源今天带着小姐到院子里面走走,平时不用看管的那么严,看住她不要乱跑,不要与外界联系就可以了。
他的声音不算太大,但还是将浅眠的周新语吵醒,这些话也一字不落的钻进她的耳朵里。
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她立刻起身给阮诗诗发消息。
【计划有变,安安可以自主走到计划位置。】
她们原本的计划是由周新语负责吸引佣人的注意力,小蒙等人佯装成保镖,伺机翻过宋家后墙混进别墅。
周新语再以交接班的理由将门口的看守保镖替换成小蒙,最后将张韵安从窗口运到后墙位置,然后一同离开。
现在张韵安可以自己走到后墙,他们会节省很多时间,同时也可以降低被发现的风险,等张真源发现妹妹逃走的时候,张韵安已经顺利到达安全的地方。
阮诗诗立刻将消息发给小蒙,随后几个人匆匆赶往宋家那处最为低矮的后墙处等待。
很快,周新语的声音在墙的另一侧响起。
周新语季姐,你去给安安准备一杯姜汁,她长期呆在房间里,突然吹风容易感染风寒。
佣人甲这……
季姐有些犹豫。
佣人甲少夫人,不如带着小姐回房休息吧,等阳光好一些……
周新语的语气徒然阴沉下来。
周新语你是在监视安安,还是在监视我?这里四面围墙,我能带着她逃跑吗?
季姐无言以对,也不敢多做争辩,急忙按照她的吩咐回去准备姜汁。
阮诗诗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听到手机嗡嗡震动两声的暗号以后,她立刻示意小蒙翻过围墙,几个男人合力将张韵安和周新语推过围墙,随后面包车快速驶离宋家。
车内,张韵安脸色苍白,皮包骨一样的身体不住颤抖着,紧紧与阮诗诗依偎在一起。
阮诗诗安安别怕,以后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
她伸出手臂拥上张韵安,不料张韵安突然皱紧眉头痛苦的嘤咛了一声,她目光扫过刚刚触碰的位置,随后小心翼翼掀开张韵安的衣袖。
张韵安纤瘦的手臂上满是刺目的红色,狰狞血腥的伤疤有新有旧,错综交叠在她原本白皙的肌肤上。
阮诗诗这是……
张真源做的?!
周新语轻声叹息。
周新语安安三番五次与真源发生争执,真源又经常像看管犯人一样将她关在房间里,时间久了安安情绪越来越偏激,常常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