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诗诗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目光灼灼望着发言的记者。
阮诗诗我是公众人物吗?我主动占用公众资源了吗?我无非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合法公民,需要给人民群众一个交代吗?
她冷笑着质问道。
记者被她怼的哑口无言,却依然没有要走的意思,大家甚至将她面前的路围得水泄不通,也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
阮诗诗让开!
她瞬间提高音量,望着面前的记者冷声提醒道。
阮诗诗知道尾随他人、侵犯他人权利要判多久吗?知道限制他人人身自由要判多久吗?
记者们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有些犹豫,甚至有人窃窃私语着。
路人甲如果她和宋先生没有离婚,那搞我们就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路人乙万一她是故意吓唬我们呢,现在把她放炮了,再想找她可就难了。
就在大家摇摆不定之间,黑色迈巴赫已经稳稳停在医院门口,随后众人的后方响起一道凛冽声音。
宋亚轩诸位有什么事可以与我公司法务部商谈。
听到熟悉的声音,阮诗诗鼻尖一酸,所有的恐惧和委屈在这一瞬间统统从内心深处迸发。
她两步上前扑进他的怀中,哽咽着呢喃道。
阮诗诗我不应该答应她回家的,都是我的错,怎么办……
李飞夫人。
李飞急忙上前两步,眼底满是焦急望着她,阮诗诗急忙带着他走进医院。
安安已经被转移到特护病房里面,几个人才刚进入走廊,就听到房间中传出玻璃碎裂的声音,温以晴神色紧张站在门口,正柔声开解她。
李飞脚下步伐更急,刚刚走到病房门口,一个水杯突然飞出来,结结实实砸在他的头顶上,刺目的血红色顺着他的额角缓缓流下,病房中吵闹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走进病房中,随后房间里传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阮诗诗心尖猛然揪紧,无助靠在宋亚轩的怀中,低低呢喃道。
阮诗诗如果我没有同意安安回家,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宋亚轩,你知道吗,她怀孕了……
宋亚轩紧紧揽着她的肩膀,试图让她的情绪稳定一些,他的声音寒意彻骨,一字一顿道。
宋亚轩如果你想替她出手,就先让自己冷静下来,一步一步处理。
她身子猛然一僵,从他的怀中缓缓仰起头,低声回应道。
阮诗诗这笔账我早晚都要算,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
六年前,安安替她挡下摩托车,救了她和未出生的森森莎莎,今天有人害了安安和一个未出生的小生命,她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等宋氏集团的舆论平息下来,她有很多种办法为安安讨回一个公道!
她一点一点冷静下来,望着宋亚轩严肃问道。
阮诗诗公司打算怎么处理这次舆论?
宋亚轩暂时强制压制,等待时机。
他冷声回应道。
阮诗诗的眉头越皱越紧。
阮诗诗强制降下热搜只是暂时性的,只要群众还在关注这件事情,我们的公关手段都会被误会成隐藏实际情况的手段,解决问题还要从根源入手。
至于问题的根源……
她突然眼前一亮,翻出手机中的照片说道。
阮诗诗你在景园的这段时间,都是我自己负责森森和莎莎入学的事情,你长期未出面,我们才会被质疑婚变的。
宋亚轩对上她的目光,微微颔首道。
宋亚轩舆论的事情我安排,你在这里照顾张韵安吧,另外……
他眼眸一沉,望向病房的方向冷声道。
宋亚轩李飞留在这里,公司暂时由小蒙接手。
阮诗诗向他投去一记感激的目光,直到他颀长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才缓步走进病房。
张韵安已经冷静下来,如今仿佛一个没有生气的人偶一般,面色苍白倚靠在床头上。
阮诗诗安安。
听到阮诗诗的声音,她涣散的眼球逐渐聚焦,最后定格在门口的位置,吃力对着她抬了抬胳膊。
阮诗诗急忙上前紧握住她的手,强行将喉咙间的酸涩感压下去,轻声问道。
阮诗诗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张韵安就这样静静的望着她,干涩的唇瓣一开一合,有气无力道。
张韵安孩子,没有了……
两行清泪随着她的话音溢出眼眶,滚滚落在阮诗诗的手背上。
阮诗诗一时之间有些慌神,手忙脚乱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不住的对着她道歉。
可她却对这些话充耳不闻,惨白如纸的脸上缓缓扬起一抹苦笑,兀自说道。
张韵安我常常在想,我和李飞的孩子更像谁一些,是不是像森森和莎莎一样聪明可爱。
这一幕深深刺痛阮诗诗的心,她立刻将安安抱在怀里不住央求道。
阮诗诗安安,求求你不要再说了,都会过去的……
张韵安我还在担心万一我不是好妈妈怎么办,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照顾好一个小生命呢,果然,连老天爷都不相信我,把我的孩子带回去了。
她说着,伸出手揉了揉平坦的小腹,平静的声音终于染上哭腔。
张韵安诗诗,我感觉不到宝宝的存在了,他真的没有了……
阮诗诗安安,别哭!
阮诗诗一把扳过她的肩膀,直直盯着她的目光一字一顿道。
阮诗诗给我一点时间,我不会让你白白失去一个孩子的,你相信我!
张韵安怔怔望了她很久,最后双目空洞点了点头。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外面堵着的记者已经被宋亚轩清场,阮诗诗颓然走在小路上,脑袋里全是张韵安失魂落魄的模样。
她的目光一点点冷下来,双手不知不觉间握成拳头,随意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张家。
张真源你怎么会过来!
张真源见到她神色一喜。
张真源我已经看到最近的新闻了,宋亚轩的确算不上一个好父亲,这么重要的场合竟然让你一个人带孩子参加。
阮诗诗您关心的还真是宽泛。
她眼中满是讥讽。
阮诗诗这和张先生有什么关系?
张真源是我冒昧了,我只是想起了以前和森森莎莎生活在一起的日子,虽然我也算不上好爸爸,但总是想着给他们最好的。
他和煦一笑,径直忽视她散发出的冷意,只沉浸在再次见到她的喜悦中,伸出手打算将她迎进别墅。
张真源有什么话进来再说,家里还留着你最喜欢的茶。
阮诗诗冷眸扫了他一眼,神色疏离道。
阮诗诗不用了,我来找你要一个人,见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