斤斤计较

听着如兰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昭兰的思绪却不知飘向了何方，后来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昨日女使的回话——那祖孙俩的对话

盛明兰祖母，您当初为什么要娶大娘子，而不娶康姨母呢

盛老太太你个小东西，外头装的老实，到我这儿什么都敢说，这话是你问的吗

盛老太太（最终还是在明兰的撒娇卖痴下，说出了那段往事）当年我只是上门求亲，并没有说准了求哪个，是王老太太的意思，也是你康姨母隔着帘子瞧了然后自个儿挑的

盛老太太王家老太爷和康老太爷都是先帝的股肱重臣，两家门当户对，那时，你康姨父刚考中了进士，也是意气风发，而咱们家，你祖父早逝，于官场上并没有什么根基，她也不算挑错

盛明兰（明兰跟着点头，忽又觉得不对，脑中一道亮光闪过，心里有个念头）祖母，莫非…你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康姨母

盛明兰（明兰想着康王两家交好，且早有口头婚约，不过也没定是哪个姑娘，但是大家都知道王家最出挑的是长女，而不是自小养在叔父家的次女，所以没意外的话，王家会把大女儿嫁给康家，然后二女儿嫁给根基浅的盛家）

盛老太太（明兰昏暗中看不清祖母的表情，不过老太太伸手拍了拍明兰的头似乎嘉许）又想要门第高，又想姑娘十全十美，哪轮得到你？

盛老太太且我也打听过的，你母亲虽性子鲁直，脾气又冲，可究竟心地不坏，且会管家理事，真正阴狠毒辣的事儿，她也做不出来，这便很好了，若没有……咳，咱们家也算和睦了

盛明兰（明兰大为点头，大娘子度量狭小，喜欢斤斤计较，待人也不宽厚，但着实不能算个坏人，什么下药打胎诬陷挑拨，这种坏主意她也操作不来……所以当初才会被林小娘算计）

盛老太太你那康姨母，瞧着慈眉善目，手段却厉害，早些年你姨父屋里的，不知出了多少人命，发卖了多少妾室

盛明兰（明兰没有急着接话，沉默了会儿才缓缓道）若不厉害，如今康家怕更不如了，康姨母算是官逼民反，难免背上妒恶之名，那些屋里的算是殃及池鱼、也不免被指狐媚活该，可真正有过错的那个，世人却不见得多责怪他

盛明兰（这是个男人当道的世界，谁不愿意当珍珠，谁又愿意变成鱼眼珠，可生活的逼迫下，有几颗幸运的珍珠能始终保持光泽明丽）

盛明兰像这些年，康姨母对妾室庶出撒手不管了，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宗族耆老指责康姨母，康姨母就把账本一丢，堵得那些人说不出话来，康姨父没钱折腾了，人自然也跟着老实了不少（至少再没有别的妾室进府）

盛明兰可大娘子，自私狭隘，喜欢斤斤计较，待人也不宽厚，且当年若不是她糊涂短视，怎么会有林小娘的趁虚而入，这些年她学聪明了，却将所有的过错，都怪罪到祖母头上，开始算计祖母，让祖母经营多年的名声，毁于一旦，只能窝在这寿安堂一角（昭兰临走前，还要设计把自己送进铜杵庵受折磨）

盛昭兰（昭兰回想着盛明兰的话，只恨自己当初心太软了，就不该送进铜杵庵，就该以巫蛊之术，送入慎戒司永绝后患的好）

盛昭兰（盛明兰，既然你说母亲斤斤计较，那么我不让你体会什么才是真正的斤斤计较，都对不起你如此高看我母亲了，也该让你体会什么是祸从口出的感受了）

盛昭兰（你不是欣赏康姨母这样的嫡母吗，那就让你体会体会，康姨母是怎么对待庶出的，你可要好好受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