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我的爱,从一而终,无论对错。你教给我爱,可我只学会了爱你和苍生。”——这是雪晴偷偷从巫月溪的思想里读取的。]
“河哥哥,总算到花雨节了!我们,我们也去坐花车吧!”年少时的巫族长,是个很开朗的清秀孩子,一点也不像那个温柔隐忍不表于行的大美人。
“河亲王,今天是花雨节。外面太吵闹了,我们先待在府里吧。”后来,小孩子死了,好像只剩下巫少主了,已经是个不喜吵闹的人了(只是假象)。
现在,巫少主也没了,人们只记得三日前为驱散瘟疫而死的巫族长巫月溪。
不,没有了,就连尸骨都没有了。我有点想他了。
“皇,皇叔,您也是来祭拜巫族长的吗?”啊,是小皇侄。对啊,我来干什么?巫月溪是我亲手杀的,现在早就是白骨了。
我忘了,忘了他,也忘了自己。
最后的记忆,依旧是他站在在那儿,温柔地笑着跟我说:“没关系,我原谅你了。”然后从观星崖跳了下去。他原谅我了,但是好像不爱我了。
那瘟疫,到底是不是他散的啊?
应该是吧。不然他为什么没有躲开我捅的一剑,又为什么要从观星崖跳下去尸骨无存?
我有点后悔了。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的?
小时候那么可爱的孩子,怎么要乱了这天下呢?
答应他带他去出海钓鱼玩儿,还一次都没兑现。
如果我没把他送回去继承那个全族都是神经病的巫族,是不是他就永远都是那个小孩儿了?
啊,酒喝多了,人就是爱……瞎想。
魏河,我这名字就不好。一直“为何为何”,到最后什么也不懂。
(他把手里一直攥着的玉佩,凑到眼底瞅瞅。然后也拿出一个小话本,又写下了几句结尾。被泪水洇湿的本皮上勉强能看清几个模模糊糊的字——我的小孩。这应该是河亲王新的大作。)
这小孩最喜欢的玉佩,还被他自己塞在我这儿了,也不知道他在那边过的寂寞不。
别嫌我唠叨,可有不少人爱听我说书。那都是……一套一套的,还没这有意思。
行了,这本书合上,我也该往前走了。最后就着酒哭一次,都算了吧。
(第一次,没心没肺的亲王靠着王府的柱子,哭了半宿,直到眼睛干得流不出泪,狼狈地睡过去。
没人知道,有个少年样的黑影趁着夜色,偷偷吻了自己的人间,然后喂了最后一个爱自己的人一颗忘情散。)
“于国师,明白了吗?我宁可他不记得我,也看不得他为我消沉下去。”本该变成白骨的巫月溪活生生站在国师面前。“另外,先皇的烂摊子居然还要我来收拾,你的人都是白吃饭的?”
巫族长自然有保命的法子,他虽自小跟着河亲王,但武艺巫术都没落下,区区捅在腹部没有带着灵力的一剑,又怎么会要了他的命。
观星崖下,就是巫族禁地,先祖护着他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