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让他们来保护姜娘子,他也有责任保护她的名声。
这寺庙中就两个女眷,里面跟人私会的女人肯定和李茹有关系,袁朗沉着脸,喝退要看热闹的手下。
万能龙套那袁哥可得小心点,别让两人跑了。
刚才天色暗,他们根本没看清两人的长相,李茹穿的又是件灰色的大氅,直接隐没在夜色中。
袁朗嗯。
袁朗握着刀进去,里面拓跋明戈已经丢掉李茹自己逃走,他的身份瞒过李茹还行,可李飞手下的将士没少跟他打交道,拓跋明戈怕自己被人认出来。
他的马就在山谷外,拓跋明戈扯了缰绳就策马离开。
夜晚的风雪越来越大,马蹄声隐没在簌簌的风声中,李茹整个人跌在地上,耳边还有男人的声音。
拓拔明戈茹儿,等我。
他走了,还抛下了她。
李茹脸色冷得很,可想到若拓跋明戈真要带她走,她估计也不会同意。
李飞不会要一个跟人私奔的女儿,她要回李府继承家产,表面上的名声必须维持住。
李茹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将自己头上的钗环都摘下,锋利的金簪握在手心,她听着身后的脚步声,眼中飞快划过一抹杀气。
袁朗走近,一眼就看到地上跪着的女人,他看了看空荡荡的洞口,风裹挟着雪吹进来,那冷似钻到骨头缝中一样,冻得人打哆嗦。
地上的女人低垂着头,头发凌乱的散着,让人看不见真面目。
袁朗没见过李茹,并不知道她的长相,但只凭猜测,堂堂将军府的贵女自然是锦衣貂裘、金玉钗环矜贵耀眼的,绝不像眼前的这个女人一样整个人看上去灰扑扑的,头上没有一件首饰。
他心中舒了一口气,不是姜娘子就好,不然他刚来就遇到这种事,袁朗都不知道要如何给将军交代。
李茹听着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手里的金簪被她捏的生疼,她心里默默计算着距离,要是袁朗再敢走近,她就举着簪子插过去。
可还没等她的动作使出来,袁朗就沉声开口。
袁朗你是李娘子的丫鬟?
???
李茹身子一僵,猛地抬起头来。
她什么时候变成了丫鬟。
袁朗见了她的反应,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个女人就是照顾李娘子的丫鬟。
尤其李茹的容貌只是清秀,没有了钗环首饰的点缀,再加上吹了一晚的冷风,她整个人狼狈又苍白。
在袁朗心中,那些世家贵女长得都像仙女似的,绝不是眼前这种狼狈的模样。
李茹不知道他脑补到哪去了,只是自己的身份没被暴露,她心中狠狠松了一口气,那支金簪也被她收到袖子中。
李茹轻轻点了点头,袁朗脸色倏地沉下来。
袁朗你作为李娘子的丫鬟,不在主子面前伺候就罢了,竟然跑到后山来行这苟且之事,要不是被我们撞见,你怕是已经得手了.……
袁朗越想越气,将军那么威武的人,怎能让人随意抹黑,这小丫鬟没有丝毫廉耻之心,有她在姜娘子身边,只会把人教的更坏。
他们是奉命来保护姜娘子的,她身边的丫鬟自然要帮忙铲除。
袁朗今日的事已经被兄弟们撞见,这是给将军脸上抹黑,为了李娘子的名声着想,我也不能留你!
袁朗手握住刀柄,即将要把刀拔出来的时候,李茹急切出声。
李茹你不能杀我!
这个莽夫,竟然敢要她的命。
李茹听到他的话,知道这些人是她爹派来的,她和男人偷情的事全被他们看在眼中了。
李茹心头一紧,整个人都慌乱起来。
不暴露身份她命就没了,但暴露了身份,她偷情的事立马就会传到李飞的耳朵中,她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名声只会全部臭掉,李茹闭了闭眼,指甲掐在手心,疼痛让她清醒。
丢掉命和丢掉名声,她哪个都不选,她想赌一把。
袁朗为何不能杀你,你带坏李娘子,还做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传到将军耳朵中,你只有死路一条,谁也保不了你。
袁朗手中的刀指着李茹的鼻尖,刀身上带着浓郁的血腥气,在风雪夜中格外刺鼻,李茹头极力往后仰着,想要跟这把刀拉开距离。
她心口怦怦直跳,可望着男人的眼神却大胆坚定。
李茹娘子生了病,身边离不开人照顾,这寺庙中只有我一个丫鬟,你把我杀了,谁照顾娘子?
她就赌一把眼前的男人并不熟知李家的事,他连自己都认不出来,自然不知道她有没有生病。
果然,袁朗的眉头一皱,脸上闪过疑惑。
袁朗什么病?将军怎么不知道?
若将军知道李娘子病了,定会派个大夫过来,这山上冷得很,除了和尚跟香客什么都没有,袁朗都不知道李飞是何等狠心,将女儿送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李茹见他没有怀疑,一直紧绷的身体舒缓了些,她往后退了退,避开刀尖,见没有威胁了才开口。
李茹娘子脸上身上长满了疹子,见不得人,平日只愿意让我照顾,其他人她抵触的很。
李茹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没有什么比这个病更合适了,她既然冒充了丫鬟,后面就不能再穿帮,所以李茹就绝不能暴露在这些人面前。
李茹而且将军吩咐过,不准任何人往山上送东西,娘子闭门思过,将军让她全部改过了才能回府。
袁朗轻轻点头,这确实是李飞就能做出的事,只是生了这样的病,山上还没有大夫,袁朗心中觉得这姜娘子太过可怜,再看眼前的女人就更觉可恨。
袁朗既然你家娘子生了这么大的病,你不在她跟前照顾,还随便跑出来,我不更应该要你的命!
黑刀往前递了递,李茹觉得自己的头发都被削断了几根,她浑身的血液凝固,情急之下竟然想出了这种说辞。
李茹我出来是给娘子拿药的,那人答应过要从外面买药给娘子治病,谁知道东西还没拿过来呢,就被几位爷给吓走了……
袁朗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