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绸，星辰如钻，玄女原本已在梦境边缘，却因身旁的异动而迷茫地睁开了双眼。
玄女“怎么突然就停了呢？”
她扭转头，只见冰夷静立一旁，面色依旧清冷，那深邃的目光却似乎在诉说着不悦。
玄女“你回来了啊。”
玄女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欢喜地站起身来。而原本心情略显沉重的冰夷，在她这一笑之间，不由得一愣，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
冰夷“嗯。”
冰夷“事情已了，我便回来了。”
玄女轻笑着回应：
玄女“回来就好。”
冰夷注视着她，发现她倚靠秋千太久，颊边不慎沾染了轻盈的花粉。他抬起手，轻轻拭去那抹痕迹，玄女困惑地看着他的动作，一时不知所措。
随着凉意自脸颊蔓延，玄女心头微微一颤，下意识望向冰夷。他却不慌不忙地收回了手，语气淡然：
冰夷“只是花粉。”
噢……仅仅是花粉而已。
玄女从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中平复，有些慌乱地坐在秋千上，强作镇定地摇晃着：
玄女“那个……”
玄女“听说白泽的酒香闻名遐迩，我在九重天还未曾尝过酒滋味。”
玄女“你……”
她欲言又止，心想身为神龙的冰夷或许不喜这些辛辣之物：
冰夷“可以。”
未等她开口，冰夷已变出两壶酒，递给了玄女。她一愣，有些惊讶地说：
玄女“我还没说出口呢。”
冰夷“但你的心思，我已经明白了。”
冰夷在身旁伫立，玄女边挪动着身体，边犹豫着开口：
玄女“这秋千感觉还不错，你要不要也试试？”
话一出口，她暗自懊恼，冰夷历经千秋，怎会喜欢这种女儿家的玩意？
出乎意料的是，冰夷竟在犹豫片刻后，在她身边坐下。两人并肩，秋千恰到好处地承载着他们：
玄女“这还是我第一次荡秋千呢。”
冰夷转过头，看着她。玄女轻抿一口酒，目光所及之处，落叶纷飞，风景如画：
玄女“在九重天时，师傅总教导我要恪守本分，这些娱乐消遣，从不被允许。”
玄女“没想到，还挺有意思的。”
坐在秋千上，随着轻轻摇晃，那种掌控感，荡漾在空中的自由，让她得以欣赏满天繁星，皎洁明月，以及飘零的落叶：
冰夷“世间万物，有趣的事物繁多。”
冰夷“我虽游历三界，但许多东西，终将被遗忘。”
玄女轻笑，与冰夷轻轻碰杯：
玄女“是啊。”
玄女“无论多么有趣的景色，多么吸引人的游戏，终将归于平淡，被人遗忘。”
玄女“但至少，此刻眼前的风景，我非常喜欢。”
即便终将厌倦，此刻的玄女却沉醉于秋千的摇曳，眼前的景致，雨后的微风，树下的蝉鸣，以及星辰点缀的夜空，月光洒满的白泽大地。
冰夷注视着她，轻声应道：
冰夷“总有一处风景，会永远铭记在心，成为无法抹去的记忆。”
比如，眼前之人，便是冰夷千年来都无法忘怀的：
玄女“那你呢，喜欢眼前的景色吗？”
喜欢眼前的景色吗……
冰夷“喜欢。”
玄女转过头，恰好对上他的目光。冰夷眼中的柔情还未及隐藏，便被她捕捉。她一时愣住，冰夷方才，一直在看她……
他所说的喜欢，是指……
玄女垂下眼帘：
玄女“我一直不明白，你我之间，不过千年前的一面之缘，你为何愿意一直帮助我。”
冰夷心中早有答案——不过是千年前的一见钟情，千年后再见，倾心依旧。
冰夷“随心而行”
他看着她，声音低沉：
冰夷“我的心告诉我，你很重要。”
玄女愣在原地，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不肯置信。回想起来，冰夷自初次相遇便摘下面具，第二次见面便救她一命，此后更是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他为她疗伤，以内丹解毒，甚至在她在受伤后，抱着她在寒池修养，不假思索地答应她的请求……
他……
玄女不敢再想下去，转过头，不再直视冰夷的眼睛：
玄女“你醉了。”
冰夷“我只喝了半壶。”
尽管冰夷不甚喜爱饮酒，但区区半壶，尚不足以让他醉倒：
玄女“但你还是醉了。”
面对玄女的慌乱，冰夷只好转移视线，淡淡地回应：
冰夷“嗯。”
冰夷“我醉了。”
对，就是醉了。玄女安慰自己，他只是醉了，才会说出这些胡话……
冰夷“我早已告诉过你，这个答案，你不会想听到的。”
确实，当玄女第一次问起这个问题时，冰夷就这样说过……
冰夷“我要离开白泽几日，这段时间，你就在此处待着，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说完，冰夷起身欲离去。玄女下意识拉住了他的衣袖：
玄女“下次。”
玄女“我会给你答案。”
玄女“可以吗？”
神明不应动情，但玄女清楚，她对冰夷的感情与众不同。那是一种依赖，一种期待，期待他的出现，因他的陪伴而感到心安。就像在寒池中，他为了救她而吻上她的那一刻，她的心便已迷失。
他没有回头，只是垂下眼帘：
冰夷“好……”
他抬起脚步，缓缓离开了。玄女一人独坐在秋千上，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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