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还有一上午的会议，马嘉祺对陆瑶的态度比之前冷漠了许多，只是在检票区等她到了，将人带进去之后就再没主动搭话。上午的会议结束，陆瑶回到酒店，办理退房手续时遇到林水，他是来续房的。
陆瑶“你们马总在京都还有事吗？”陆瑶眸光微不可闻地落在林水身上，假装问得不在意。
林水林水微微颔首，将手里的卡递出去，也是更加漫不经心地回应，“是的，马总晚上还有应酬，明早才回去，陆小姐一路顺风。”
陆瑶浅浅一笑，从前台手里接过身份证之后就推着行李走了出去。
晚上，马嘉祺一身笔挺西装走进了京都市区的某豪华酒吧。
马嘉祺在侍应生的指引下找到了事先约定的包间，推门被一室绚烂却不明亮的灯光惊扰视线，他微微敛眸，同正中央左右环抱的男人微微颔首，“荀总。”
荀阳荀阳闻声狭长的眸光半拢起来，在看清楚来人之后起身迎接，笑容明媚灿烂，一只手杵到马嘉祺面前，“马总，好久不见呐。”
马嘉祺的眸光垂落在面前那只手掌上，似乎片刻犹豫之后才伸出手去，与他握了握，表情已经收敛的恰到好处。
马嘉祺“是，很久不见了。”
上一次见面，还是一年之前，一切的缘由皆因眼前的这个男人而起。
荀阳简单打过招呼之后在一旁落座，染着微醺的荀阳托着旁边一个女人的下巴轻啄一口，随即拉高了嗓门，“我们马总可是晋城的黄金单身汉，龙腾集团总听说过吧，机会给你们了，可不要错过了哦……”
荀阳他一边说还一边拢着手掌在嘴边做出喊话的姿态，话音刚落就见旁边三五个女人起身，纷纷坐到了马嘉祺身边，其中一个看起来二十岁上下的抬起手臂顺势就搭在了马嘉祺的肩膀上，“马总一表人才还单身，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呢……”
马嘉祺一般这样说，预料中的男人都会挑着贱兮兮的眉眼告诉她，是不是特殊癖好自会证明给她看，偏偏马嘉祺冷眸睥睨了她一眼，甚至颇有些嫌恶地用手指挑开她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不好意思，我只是眼光比较高。”
一句话说的女人脸色变了变，身体也微不可闻地往旁边靠了靠，不再愿意搭理他。
荀阳荀阳靠在沙发上，一只手臂揽着旁边女人的肩膀，好整以暇地看完了整场戏，便眯起眸子放下另一只手里的酒杯，朝刚刚瘦了嘲讽的女人招招手，“哎呦，我们马总那是没眼光，到你荀哥哥这里来，哥哥疼你……”
荀阳等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钻进了他的怀里，荀阳又朝着马嘉祺看一眼，“马总这一年多来好像也没什么花边新闻，难不成是对之前那位还念念不忘？”
马嘉祺沉眸，有些若有所思地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不多时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你我都是商人，应该明白商人把什么看得最重要。”
自然是利益。
荀阳剩余的话没说出口，荀阳便颇有些心领神会地抬头笑了笑，“所以当初你和陆瑶划清界限，再公开声明自己的单身身份，是及时止损的最佳方法。”
昏暗的视线中，马嘉祺唇角微勾的弧度始终一变不变，眼底的深意却逐渐变得不可捉摸。
马嘉祺他微微抬眸，举杯示意，“还要感谢荀总帮我做了这个决定，龙腾才能在一年内做到如今这个程度。”
荀阳荀阳听了些微摆手，“哪里的话，既然说了商人之间是利益至上，我做那些事情当然是为了自己，现在能坐在一起陪你喝这一杯酒，也是为了自己。”
为了自己，马嘉祺明白背后的深意，一方面利用与齐蕴的订婚风波来炒作他荀家少爷的苦情人设，另一方面，自然也收到丁程鑫不少的好处。
马嘉祺“所以……”他微微停顿，“荀氏珠宝能在你的手里起死回生，也不是偶然。”
他评价的很中肯，荀阳听了这话却不由得诧异，下意识将搭在身侧女人肩膀上的手臂收回，身体也挺直了几分。
荀阳“马总的话，我怎么不是很懂？”
荀氏珠宝入不敷出，表面华丽的假象荀阳辛苦支撑了好几年，但他不料想马嘉祺会探查到这一点，诧异是难免的。
同时也能体察到，他话里威胁的意味。
马嘉祺“我只是觉得荀总能力不容小觑，跟你合作我很放心。”马嘉祺刻意回避了对这个话题的过分探讨，同时摇了摇手里的空杯，“酒不错，还有吗？”
荀阳荀阳听了这话，眼底探究的神色很快遮掩下去，仰头将杯子里剩余的小半红酒喝尽了，朝门口站着的助理吩咐一句，“再给马总开一瓶好酒过来。”
马嘉祺听见酒杯重重磕在面前茶几上的声音，唇角不自觉地勾了勾，继而又听见荀阳带着些许嘲弄的语气缓缓开口。
荀阳“合作，马总，我好像还没答应跟你合作吧？毕竟我现在和丁总的合作挺好，而且又知道你们两个之间的那点过节，让我从你们两个当中舍弃一个，傻子也知道怎么选择吧？”
马嘉祺马嘉祺好整以暇，将身体微微靠上椅背，双手交握在身前，不急不缓地问：“那我倒是想听听看，荀总选择丁总的理由，论资产实力他现在不一定胜于我，唯一能左右你倾向的，怕就是他背后支持的人了吧？”
这个人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荀阳荀阳略一耸肩，即便被看穿了也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坦诚道：“宋家在京都还有着一半只手遮天的力量，丁程鑫作为宋家的女婿，马总应该理解我的选择是不是？”
马嘉祺闻言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不多时包间的门被叩响，马嘉祺下意识循着开门的声音抬眸望去，就见到一位穿着工作制服的女人托着一瓶红酒进来。
昏暗的灯光下，视线并不明朗，只能大概笼罩出女人的身形轮廓，但马嘉祺的眸光还是不受控制地倏然一紧。
陆瑶“先生，您要的酒。”女人将就放在茶几上，弯腰的间隙马嘉祺才借着头顶的灯光确认了她的模样。
交握在身前的双手微不可闻地收紧。
荀阳荀阳半眯着眸光见人走近了，微微转动着视线似乎想将她看清楚一些，最终在看清之前就颇感兴趣地开口：“身材不错，光做侍应生可惜了，愿不愿意陪我喝一杯，我付你一年的薪水。”
陆瑶陆瑶似乎察觉到了马嘉祺的目光，抬头悄悄与他对视一眼，随即又低下头来给茶几上的空酒杯倒上酒，“当然愿意了，这是我的荣幸。”
陆瑶陆瑶随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起身后大半身影又隐没进了黑暗中，她举着酒杯，朝沙发上的荀阳示意，“感谢荀总。”
男人闻声大笑起来，笑容里是金钱带给他的从容和几近扭曲的自我满足。
他朝马嘉祺的方向微微示意，继而仰头喝下杯中的酒，丝毫没察觉女人眼底森冷的光，和微微朝他倾倒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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