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

　　昊辰赶往小庙途中，又碰到了阿望，阿望还是很热情的问他是否已寻到人，又问再何处寻到的。

　　得知是庙里的萧师父救的人，阿望还拍自己脑袋瓜懊恼道：“你看我这记性，当时光想着帮你寻人，倒忘了萧师父和文川时常也会在山中拾柴，要是早点告诉你就不用耽误那么久时间了。”

　　昊辰抿唇微笑，道是无妨。阿望见他还要去小庙，好心送他一程。

　　途中，昊辰有意无意问他关于庙观内师徒二人的情况，阿望心肠直，有什么全都说了。

　　当问道他上次为何要说庙祝脾气有些古怪的时候，阿望呵呵一笑道：“其实也不是古怪，就是有点我们都很纳闷。”

　　昊辰凝眸静听：“愿闻其详！”

　　“你既然去过一次，应该也见到文川了。文川是萧师父捡回来的弃婴，从小就养在庙观里面，所以他从小时候起就梦想着出家为僧，一直到现在还是要出家，但至今萧师父还没给他行剃度之礼。你说这怪不怪，文川也算是萧师父眼看着长大的孩子，他有多想出家萧师父那都是看在眼里，但就是没有给他剃度。每次都说时机不对。”

　　阿望背着柴苟着身子走在昊辰边上，忽然神秘兮兮悄声到：“有一回我借住在庙里，听到他们俩说话，文川问时机到了没，萧师父让他自己去看，我听到文川叹息还没到时机，从门口往里探看了一下，可把我的魂都吓出来了。我看的仔仔细细那殿上的佛像可都是闭上眼的！我媳妇之前来庙观上香的时候，我明明记得他们都是睁着眼的，怎么一下子全闭上了！我当时一下子就呆了，更可怕的是，萧师父看到我了！他朝我走过来，却只冲我笑笑，问我休息好了没，好了可以早点赶路回去免得家里人担心。”

　　佛像闭目，这倒是闻所未闻，莫非是有什么妖孽在作祟？那日在庙观中昊辰曾有过短暂停留，并未觉察到有旁的邪祟之气啊？思索之际，远处显出庙观的轮廓，阿望停下脚步与他分别，咧嘴笑道：“我把这事跟我媳妇说，她说是我早上起太早还没睡醒，眼花了。总之你也别放在心上。我们这个山，几十年没出过什么问题。萧师父人好，文川更是经常给我们帮忙说是积累功德。他们可都是好人啊！”

　　是不是好人，他都要去庙观一探究竟。

　　昊辰进得庙观，观中无人，倒与他预期不符。他本打算去四周寻一寻，想到阿望的话，好奇心起，径自进入到佛堂。

　　小小的庙观，供奉的佛像不少，昊辰施法探了个遍没什么问题，他仔细端详每一尊佛像，雕刻的模子都是一样的眉目笑貌，可他却觉得左上首的尊者目光凌厉的盯着自己，活像是被人审视一般，背后不禁有些发凉。

　　他不确定的靠上前，冷不丁一声响从身后传来。

　　萧师父站在门口幽幽的凝视着他，那感觉，昊辰恍然醒悟过来，不是佛像看得他毛骨悚然，而是这个庙祝。

　　萧师父一眼就将他认出，道：“这位施主，你来的不巧，令妹刚离开庙观，追文川去了。”

　　昊辰也直接道：“不知他们去的是哪个方向？”

　　“我让文川前往临安替我办点事，谁知他前脚刚走，令妹后脚就赶来了，一定要见他，所以追过去了。这不，我还留她给佛祖上了炷香。”

　　萧师父指向佛前的案台，佛前青烟袅袅。有一炷香才染了小半头，可见是刚上上去不久。若现在去追应该很快就能追到人，昊辰转眼就要告辞。

　　踏出门槛的刹那，萧师父唤住他：“施主，你可知佛门之中最讲什么吗？”

　　昊辰回首，眉心微蹙，满目疑惑。

　　老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幽幽道：“因果循环，宿命轮回。今世所有的缘，都是前世种下的因。此乃天注定，理应顺其自然！”

　　昊辰不悦反驳：“前世都未曾结果，那便只是孽缘。何况既入轮回，前尘尽断，今生又岂可罔顾沉沦，空误他人。”他一刻都不想再耽搁，头也不回的踏出庙观。

　　却听庙祝声渐高亢：“一切早已注定，此乃天命，不可违！”

　　昊辰脚步一顿，转过身的刹那，平地惊雷起——

　　他道：“本座偏不信这天命。”

　　千年前，修罗一族攻上南天门，那时司命观天命得到的结果，莫非天道垂青，天界何至如此。时当溃败，欲力挽狂澜，犹如痴人说梦。

　　但他还是做到了。

　　当初若他顺应天命什么都不做，三界早已不复存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