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摊开手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我拼命想抓住那些画面，可它们就像指间的沙，越用力漏得越快。方才来的路上，我甚至在想，那日是不是真的和你们说过这些？会不会… 是我自己记错了？”
南瑞手里的桂花糕 “啪嗒” 掉在碟子里，他瞪圆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会这样？好不容易记起来了，怎么又忘了？”
楚归鸿看向南玥，眼底满是恳切的担忧：
“小玥儿，你说这是不是什么征兆？就像…就像有只手在强行抹去这些记忆，逼着我们回到原本的轨道上？”
说话间，他忽然顿住，眉头紧锁，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半晌才怅然道：
“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好像是个很重要的细节…”
南玥看着他痛苦思索的模样，心口像被什么堵住了。她忽然想起前两次楚归鸿遗忘时的样子，那时只当是寻常忘却，如今才知，他也曾经历过这般记忆一点点剥离的煎熬。
“怎么会这样？”
南瑞一脸的不敢置信，之前他还想着至少自己有帮手了呢，怎么会又记不清楚了？
楚归鸿伸手揉了揉额头，他也觉得很奇怪，南玥定定的看着楚归鸿，突然伸手握住楚归鸿的另外一只手，柔软温凉的手接触到他炙热的温度，微微颤了颤。
“表哥现在再想一想！”
南玥轻声说道 ，楚归鸿一愣，虽然不懂南玥想要做什么，却还是闭上眼仔细回想，然后…
楚归鸿只觉一股微凉的暖意顺着相握的指尖漫上来，像春日融雪浸润干涸的土地。闭着的眼皮底下，原本混沌的光影突然被劈开一道裂缝，那些正在褪色的画面如同被泼了浓墨，瞬间变得鲜活锐利。
他猛地睁开眼，眸中迸发出清亮的光，仿佛蒙尘的铜镜被骤然擦亮：
“我想起来了！”
他从第一次的记忆都记得了，南玥的脸上顿时浮现出笑容，南瑞一脸惊奇：
“怎么回事？”
“我好像…”
南玥松开楚归鸿，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手：
“和我接触的多一点，就能清醒一点！”
她这般说着，楚归鸿的视线顿时落在南玥身上，眼底浮现出沉思：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有些不解的问道，南瑞也很好奇的看过来，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南玥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案上的书卷，绿色眼眸里映着窗外浮动的光影，声音轻得像风拂过湖面：
“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经历的这些事，太像… 太像坊间流传的话本子了？”
“话本子？”
南瑞挠了挠头，一脸茫然：
“什么意思？”
“就是那些被说书先生讲得绘声绘色的故事。”
南玥抬眼看向两人，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却又异常笃定：
“话本子里的人物，都有自己该走的路，该有的性情，七皇兄必须身世凄惨但是拯救家国的豪雄，表哥你就得是衬托他的悲情角色，宋姑娘注定要为他痴狂，连十八哥你，也得是那个十分模板的对照组。”
她轻轻敲了敲桌面，声音陡然清晰：
“就像有人拿着笔在写我们的人生，一旦偏离了他设定的轨道，就会被强行拉回去，表哥的记忆会模糊，宋姑娘会突然性情大变，千羽军会莫名其妙战败，都是为了成全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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