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十六州是大熙的耻辱,被北荒占据了这么大块土地,没有一个大熙人不想要收复失地,可是…这并非是简单的事情。
幽城作为燕云十六州之一,城墙比寻常城池高出两丈有余,砖石上满是岁月与战火留下的痕迹,风一吹,城楼上悬挂的旌旗猎猎作响,却没半分喜庆气,反倒透着股沉沉的肃杀。
朵兰也下了车,脚刚沾地就打了个寒颤,不是冷,是这周遭的气氛太闷。连风都像是被城墙困住了,吹到身上时带着股滞涩的尘土味,混着隐约从城方向飘来的铁腥味,让人莫名心沉。
她穿了深蓝色的衣裙,下来之后就带上了兜帽,将自己的面容遮了起来。
三人刚迈过城门门槛,城里的混乱便像潮水般涌来。风裹着尘土掠过街角,卷起几片破旧的草屑,墙根处,是两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枯瘦的手指在碎石缝里扒拉着半片发黄的菜叶,听见脚步声,头也没敢抬,只把身子缩得更紧,像只受惊的鼠类。
不远处,两个穿着北荒兵卒服饰的汉子正斜倚在酒肆门口,甲胄上镶着的兽皮边子沾满油污,手里把玩着锈迹斑斑的腰刀。
见一个挑着担子的小贩从旁经过,其中一人抬脚就踹在担子上,陶罐摔在地上裂成两半,里面的粗盐撒了一地。
“瞎眼了?没看见爷在这儿?”
汉子嗓门粗哑,唾沫星子溅了小贩一脸,小贩吓得赶紧跪下磕头,双手死死攥着破了的担子,脸憋得通红,却半个字都不敢反驳。
朵兰看得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她刚想上前,手腕却被木一悄悄按住,木一冲她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警惕,示意她别惹事。
朵兰咬着唇,看着那小贩被兵卒踹了两脚才敢爬起来,佝偻着背捡着地上的碎陶片,眼泪砸在尘土里,瞬间就被风吸干,心里又气又堵,甩开木一的手,闷闷不乐的瞪了一眼李沉舟。
之前这么嚣张,现在怎么都不出头了?
再往城里走,路边的房屋多是断壁残垣,有的墙面上还留着北荒文字的涂鸦,被人用黑炭涂得歪歪扭扭。
“这就是幽城…”
朵兰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点发颤,没有哭嚎,没有反抗,只有无声的忍耐,像一块被浸了水的海绵,沉甸甸地压得人喘不过气。
李沉舟的目光扫过街边的兵卒,扫过麻木的百姓,指尖在袖中悄悄蜷起。
他见过战乱,却没见过百姓活得这般小心翼翼。北荒兵卒腰间挂着的狼头徽章在阳光下闪着冷光,那是大熙的耻辱,此刻却像针一样,扎在每个路过的大熙人心里。
“走。”
李沉舟声音沉了些,率先往前迈步。路过那两个兵卒时,其中一人原本想拦,抬眼对上李沉舟的目光, 那目光里没有怒,却透着股慑人的威压,像藏在暗处的猛虎,让人不敢轻易招惹,汉子愣了愣,竟下意识地退了半步,任由他们走了过去。
“你瞧见没有?”
等三人走过去,那两人才回过神来,其中一人本来有些恼羞成怒,却不想同伴突然神秘兮兮的开口,他条件反射的问道:
“瞧见什么了?”
“他们是生面孔,那男人身边跟了一个女子,长得很好看,要是把她献上去…”
“真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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