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玄子觉得自己的运气不错，他之前没想到自己这么快有进展，所以准备的人不够，不过…其实人也是够的，大不了从芙蓉阁挑几个，可是他又有点强迫症，总是希望自己炼出来的药是完美的，所以这些药最好是在桃李年华的处子。
现在终于集齐了药，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双月同天便是极阴之时， 这是他等了许久的日子，这一日，他无比的兴奋，直到时间快到了的时候，他亲自去了主院，准备将药引子带去祭坛。
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他的计划，因此不许任何人靠近祭坛，也不许人接近那些少女，朵兰将一个小丸子递给阿莫。
“将它放进苍玄子要吃的东西里面，不管什么都可以，扔进去就不用管了，他发现不了的。”
阿莫有些担心，却见朵兰语气笃定，只能答应下来。
阿莫是苍玄子最得意的作品，再加上他笃定阿莫在经历那些折磨之后定然不敢背叛自己，所以只有阿莫能待在他的身边，但是这也不能让他信任阿莫，他不信任任何人。
所以阿莫送上来的东西，他都会一一检查。
阿莫端着描金药碗缓步走进偏厅时，苍玄子抚摸着指骨珠，玄色袍角拖在铺着锦缎的地面上，衬得那串骨珠愈发暗黄。
听到脚步声，他头也未抬，只淡淡瞥了眼铜镜里的倒影，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放这儿。”
药碗被轻轻搁在案上，发出极轻的 “嗒” 声。阿莫垂着手立在一旁，身形笔直却僵硬，像尊没有魂魄的木偶 。
苍白的脸上没有半分表情，眼神空洞地落在地面的花纹上，连睫毛都没颤动一下，唯有攥着袖口的指尖，因用力而泛出极淡的青白，却被宽大的袍袖遮得严严实实。
苍玄子终于转过身，缓步走到案前。他没有立刻端碗，而是先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尖拂过碗沿，感受着瓷碗的温度，随即又倾身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药汁表面，深吸了一口气。
药汁的苦香混着人参的醇厚，气味纯正得挑不出半分错处，正是他每日炼制神药前必喝的 “固元汤”。
可他依旧没动，转而从袖中摸出一根银簪 ， 簪头雕着细小的骷髅纹，与权杖顶端的墨玉骷髅如出一辙。他捏着簪尾，将簪身缓缓探入药汁，银簪在暗黄色的药汁里搅动了两圈，再提起来时，依旧光洁如新，没有半分发黑的痕迹。
“是谁煎的药？”
苍玄子突然开口，目光锐利地扫向阿莫，颈间的骨珠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阿莫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比寻常傀儡的应答还要僵硬：
“… 后厨张老。”
她的语速极慢，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连眼神都没抬一下，仿佛只是在复述一个早已记熟的答案。
苍玄子盯着她看了许久。
眼前的人是他最得意的作品，当年泡在药池里三天三夜没死，被炼魂木蚀去大半神智，如今连心跳都比常人慢上一半，喜怒哀乐早已被磨得一干二净，只会像工具般听话。
阿莫端送的药、传递的话，从未出过半分差错，更别提背叛 —— 他亲手折断了她的反抗之心，又用符文枷锁锁着她的神智，这样的 “作品”，怎么可能敢背叛？
想到这里，苍玄子眼底的警惕淡了几分。他终于端起药碗，指尖摩挲着碗沿，又扫了眼阿莫空洞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还算安分。”
药汁被一饮而尽，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苍玄子满意地眯了眯眼，随手将空碗搁回案上。
阿莫的目光从那空碗上扫过，眼底浮现出一抹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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