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纪未鱼,一个不老不死的怪物,若要问起事情的源头,那还得从我17岁时说起……
17岁时的一个夏天,由于父亲十分喜爱听戏,所以他在家里便养了一个戏班子,而那,便是我和她的初遇。
说来也巧,我和大姐出去办事,回来的时候刚巧看见戏台子上的她,看见她在戏台上的婀娜身姿,这一看,便再离不开眼,后又从父亲那得知,她是父亲前些天在奴隶市场花四块大洋买来的,后才得知她会唱戏。
从那过后,每当我在家里边一直缠着她,叫她教我唱戏,后也不知怎的,大概是被我缠的烦吧,便松了口,答应了。
至此,每当我有空余时间,便一直呆在她的院子,这一来二去,也就日久生了情。
“我…我喜欢你”我憋红了脸,低着头道。
“你喜欢我,那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好不好?”
我听她声音明显是带了笑的,便没仔细听内容,以为她拒绝了,红着眼睛,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但在这二十几年的名门教育下,我的礼仪告诉我,我不能失态,便随口回了句“我知道了。”转头就要跑。
“哎,哎,你知道了什么呀?怎么还跑了呢?”她连忙抓住我的手腕。
“那…那你不是拒绝了吗?干嘛还抓我手腕!”扭过头,不让看她看到我脸上的泪。
她笑出了声说:“我什么时候拒绝你了?我怎的不清楚?”
“就…就刚刚。”
“没有,我怎么可能拒绝你呢,好了别哭了,都哭成小花猫了。”她擦了擦我的眼泪,对我说。
“真…真的,那你答应了。”我试探道。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笨蛋。”
“才…才不是笨蛋呢。”
就这样,我们你懂的。
和她生活了一段时间后,终于我们决定公之于众。
“爸,我谈恋爱了。”我撒着娇说道。
“哦,是哪家小伙子这么有福气要娶我家囡囡。”
我的眼神有些闪躲:“不…不是小伙子。”
“哦,那难不成还是个女娃娃。”他明显带着开玩笑的语气跟我说道。
“嗯…嗯。”
“什么,你别开玩笑了!”他正了正神色说道:“这事可不能拿来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我也严肃地告诉他:“她很好,我也是认真的,正好,反正您也认识她,她就是离棠。”
“不行,这事我不同意。”他有些生气。
“爸,为什么呀?”我还是带着撒娇的语气和他说道,希望以此而劝服他“就因为她是女的?”
“对,就因为她是女的。”
“不是爸,为什么呀?”
“为什么!你想过你们以后要面对的是什么吗?”
“知道。”我抿了抿唇说:“她说过会和我一起面对的,我不在乎。”
“我在乎,你是我千娇百宠宠出来的宝贝,我不能让别人戳着你的脊梁骨骂你,你从小到大都没吃过什么苦,她又拿什么保证,她能给你好的生活,是靠她自己那个破戏班子还是靠什么,你现在是觉得你能扛住那些世俗的压力,那以后呢?如果你要和她在一起,那就不是一天两天是一辈子啊!”说到这儿,他显然有些激动。
“我不介意。”我红着鼻子,哽咽地说道:“爸,女儿不孝,如果...如果您今日还不答应,那从此往后,您就当没我这个女儿吧。”
他瞪大眼睛,显然有些震惊,嘴唇微微颤抖:“你在说一遍。”
“您就当没我这个女儿”
“混账,我养了你25年,就养出你这么个混账玩意儿。”他愤怒大吼,接着平复了会儿心情:“好,好,好,你今日若是敢出这个家门一步,你信不信我转手就把她送到警察厅。”
警察厅里有离棠父母的仇人,如果把她交给他们,可想而知,离棠的下场会是怎样的凄惨。
“爸!”我震惊的叫了他一声,如若平常他绝不会拿这样的把柄去威胁一个人,何况这个人还是他的女儿“您别逼我了,成吗?”我哽咽地说道。
最终,他还是硬着心肠道:“来福,把三小姐扶回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她出来,也不准任何人去看她。”
“是,老爷,三小姐这边请”
“爸,别逼我恨你”我甩开来福的手“滚开,我自己会走。”
但虽是话是这么说,我还是慢慢疏离了离棠,因为我知道,我爸,既然说的出,那就一定做得到,现在想想,这可能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另一方面,也可能是我懦弱吧。
就这样过了几天,突然我看见外面热热闹闹地布置了起来,趁着午饭我抓住一个给我送饭的丫鬟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了?谁要结婚了?”
“您不知道吗?”
“我该知道吗?”我一脸疑惑的问道。
“这主子的事儿,奴婢不好多说。”那小丫头纠结道。
看她也是一脸犹豫的样子,我便知道她不肯说了,便打发了下去,打算出去问问。
我一路溜到堂屋,看见屋里空无一人,但桌上却又张喜帖,我打开了帖子,正巧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什么人?”
我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父亲:“爸,为什么?你明明知道……”
“明明知道什么,你喜欢女人已经够丢人的了,还想闹得天下人都知道不成,再说警察厅副厅长家的小公子,还委屈你了。”说完,他用冷漠的眼光看着我“如果你不想让我把她交给厅长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在家等着嫁人,来福,把三小姐送回屋里,待嫁。”
就这样我成了备嫁新娘,期间离棠来找过一次,也不知到底是怕父亲知道,还是因为自己心里的胆怯什么的,便随便找个由头拒绝了。
就这样熬到了大喜的日子,我坐在花轿里,眼神空洞,回忆着我们的点点滴滴……
“棠姐姐,以后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呀”
“那当然了”
“棠姐姐,以后我们隐居起来好不好?然后再栽上好多好多海棠树好不好?”
“好啊!”
这时,前面一阵大乱,花轿一晃,也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出来。
“哎,梨园那个死啦,听说好像是为情自杀的,死时候还穿这个嫁衣。”
“真的假的,前些天我还看见她跟纪家三小姐逛花灯会呢。”
“当然是真的啦,我说的还能有假。”
“这还结着婚呢。你们晦不晦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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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便急了:“停轿,停轿,放我下去!快放我下去!”
抬轿子的几个人,禁不住我闹,便把我放了下来,我穿着喜服一路狂奔。
待到我赶回戏班子时,只留下了她的一具尸首,我楞住了。
蹲下,抚着她的脸:“棠姐姐,你食言了。”我忍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你明明答应过我,会和我一直在一起的,我们还要隐居的啊!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呢?你怎么能呢?”
最后的最后,我去了一个很适合隐居的地方隐居起来,我在那里种满了海棠树,可想看的那个人却不在了。
后来我便发现我不会老,也不会死,但我并不以此为殊荣,或许这就是她对我的惩罚吧,惩罚我再也见不到她......
无论是上至黄穷,还是下至碧落,我都再见不到她了。
离姐姐,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