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几日可谓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你在万花谷时都没这么安分。
长意似是染了风寒,这几日咳个不停,尤其不能见风。你开个门他就心口疼,你开个窗他肺管子都要咳出来了,搞得你出不了门十分郁闷,
“尊主怎得病成这样?”
他一脸虚弱,“可能……咳……是夜里着凉了……”
你怀疑是自己蹬被子害他着凉,看他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心虚地不好不管,乖乖留在屋子里照顾他。
按理说你是为他侍疾,到头来伺候人的活竟都让他干了。他又贴心又有眼力见,你口渴了他倒茶,你饿了他立马叫人送你爱吃的饭菜,你无聊了他给你念话本变术法。
你这几日被照顾得很好,吃得饱睡得香,慢慢地也习惯了同他做伴。洛洛跟你玩的来,但你总是习惯性地照顾她,而长意温柔体贴考虑周全,在他面前你自在地安心摆烂,你到底从小也是被照顾惯了的,偶尔也会贪恋被他照顾的感觉。
你看他越看越顺眼,长得好不说,照顾你照顾得细致,尊主的职务也没耽搁,还能分出神处理北渊事务。
日子过得太舒坦,你都有些忘乎所以了,直到卿瑶少主来找你,你才想起罗索那档子事。
你说罗索嘴上没把门吧,他也知道不能到处乱说,你说他有把门吧,他偏偏又让卿瑶少主知道了。
这日,卿瑶少主来长意议事,见他一会给你倒杯茶,一会给你盖个毯子的,议完事表情复杂地把你拉到一边,你不明就里,她支支吾吾,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你……是不是断袖……”
你惊得一蹦三尺高,靠,别乱讲啊,你还是个纯情少女,虽然尾巴弯,但你是只笔直笔直的小狐狸啊。
你斩钉截铁地否认了,等她走得不见人影,还是忍不住一个人蹲在角落琢磨了起来。
你本来没往那想,但是被她这么一说,长意好像当真有点断袖的苗头。
你对他是有点好感,但他眼里你是货真价实的男子,这种重要的事可容不得差错,你思考良久,还是决定坦诚告知他,
“长意……我有话跟你说……”
“怎么了?”他目光温柔地落在你身上,那眼神怎么看怎么缠绵缱倦。
你对着他,心一横。
“虽然你一向拿我当兄弟亲近,但其实我是女儿身……”
你以为他作为一个断袖潜力股,至少得做下心理建设,没想到他欣喜若狂,直接激动地抱住了你,
“无妨,你这样装扮最是好看,既是女儿身,你以后都不要再用幻形了好不好……”
捧着你的脸像捧住稀世珍宝。
你一头雾水,但看他高兴你也高兴,没多想就应允了他。你本就是女儿身,恢复了倒也自在,只是不好再同他一张床,孤男寡女他也不好再拘着你出门,你倒是又得了出门的机会。
你想着不能跟洛洛一样重色轻友,他处理公务时同他打了招呼,溜出去找洛洛展示你的新模样。
洛洛背对着门正在炖甜汤,你尝过热腾腾甜津津的甚是美味,想着长意风寒要不要给他带点,悄悄地走到她身后蒙住她的眼,她笑着转身拿下你的手,见到你的脸,一怔,从来都是笑嘻嘻的脸上滚下两颗泪来,
“云禾……呜呜呜云禾……”却又边哭边摇头否定自己,“不……不是……云禾已经死了……你是阿纪……”
她忍下泪水,擦擦眼泪强颜欢笑,“阿纪你怎么变了这么一副模样?你竟真的是女儿身,吓了我一跳……”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你不想提起她的伤心事,亲亲热热地抱住小姐妹。
“我就是看见你太意外了,你女儿身的脸同云禾更像了,我这反应都算轻了,若是长意见到了指不定激动成什么样呢……”
“他已经见过了啊,”你小声嘟囔着,却又捕捉到了八卦,“他会激动?长意同你闺蜜也有什么渊源吗?”
“我没跟你说过吗?纪云禾,我的闺蜜,就是长意的心上人……”
你像被雷劈中一般,很多事像散落的珍珠被一条无形的线串起,你一下子就想通了。
原来,原来如此。
洛洛红颜薄命的闺蜜就是他的爱人,而你们,有着相似的脸。
你游历过人间,并不相信这世间有什么无缘无故的感情,他同你没什么交情却对你好的出奇,你心里不是没有疑惑的。
他看见你脸时的激动惊喜,他看你时缅怀沉重的眼神,很难不让人多想,你试图克制自己,却忍不住去想。
怪不得,他竟是拿你当做替身吗。亏你之前还自作多情,当他是个断袖。
原来,他看得从来都不是你。
原来,他只是拿你当替身。
你活像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