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
‘宇文公子,一切都按您的安排把东西都发放下去了。’
近来,这江湖上倒是多了个怪谈,被几家戏班子传得沸沸扬扬。上至管理这一带的王爷县令,下至街边买唱的还有乞丐。
“江南风起,这县令头顶的帽子倒是戴得挺稳啊。"话音刚落,只见那眉毛胡子一把抓的老头子未知缘由地呵呵大笑起来。继而伸出那双藏在广袖下的糙手顶着个大笑脸抖了抖钱袋,仰头望着天空便大步向前迈,颇有洒脱的样子。
荷月中旬,天降大雨,凡江南地区必是云雾缭绕,树枝上的梅子被大雨打得凄惨。这两天就连那官县老爷都没谈的好处去,这七月芙蓉城受灾,那可是会影响到而年之收成,弄不好殃及整个江南啊。
“诶!我说好端端的,你来这里做甚?县城里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听见这话难免有点惊讶,便索性挠了挠头表未知其因。
可如今则是这般景象倒也不足为怪。
当年,北方的宇文家族在其方圆百里无人敢动辄杀人,豫州城的百姓人人都安居乐业,街道上行人如龙,街边叫卖声如染坊里的染料延绵不绝。
豫州有一公子,其才华在当地堪称一绝,其容貌更是风华绝代。宇文家族几百年基业,也才养出了这么一只金凤凰,以其待遇自然是比其他人要好的多。
可就是因为也有这样一个家,那人偏偏生出了一副娇生惯养的性子。以其身高高挑,那人常常以下巴看人,所以在加冠礼上几位叔对其持意见最大。特别是是他二叔,大厅里数他脸色最难看,眉毛和嘴无缝衔接。
‘’我说子明兄啊,这人都说人际关系当中啊最难的当属婆媳,我看你们啊就像那埋在地窖的酒,越熬越烈咯哈哈哈······‘’‘’哼!子陌哥,一个从小就生活在蜜罐儿里的孩子长大了恐连他家一根过柱子都扛不起有什么好捧的。
加冠礼成后,次日宇文稏北一大早就被他父亲遣去做事去了,说是宇文家族难得得一才俊,早早地去为朝廷效力便是极好。好在稏北能力尚佳,便很快在朝廷立了足。此后,他爹也没要遣他回去的意思了。
江湖上人人都知道,宇文拓客这个老狐狸老的不能再老了,他将自己的小儿子送去那个地方,恐怕这兜算盘珠子多得已经摇不出声响了,于是在江北一带大面积地侵占百姓的土地,其中,不愿意给的要么死,要么你能拿出你的才干,为宇文家效力。而后,为了能让事情变得合理,拓客下令将不能自给的百姓雇到他家当时侍从。
‘’宇文大人,公子来信。‘’宇文拓客的眼皮一颤,说:‘’你说这豫州城的百姓谋生能力太差能怪在我头上吗,不能吧!‘’‘’是是是,宇文大人,他们的命运又不是你一手造成的,这要怪也只能怪他们自己。‘’欸!鸿萍兄,这你就不对了,怎么能用造成这个词呢,我看这些人都过得挺好的嘛,你要记住你生活的这片土地叫豫州,豫州永远没有让百姓受苦的一天。‘’“哦,我懂了,要说在这豫州城,这官威要数您最大,宇文大人如此英明,怎么能让他们受苦呢。”说罢,两人以一种邪魅的姿态笑了起来。
“快!快给稏儿写信,就说,豫州城受灾的百姓已然得到妥善安置望他不必担心。”
“好,一切您安排就是了,我愿一笔一划为你完成。”
“大人,您家里传讯。”
“你念就是了,还有你我自幼一起长大,用词不必如此拘泥。”佳木抬起他那张畏惧的脸,放缓了嘴角的姿势,道:“好!”
“爱子稏北,近来在朝中过得还算舒心?今接到你的来信,为父很是欣慰你能心怀百姓。近日,豫州北部无故有一大批百姓往南迁,随即,我了解情况后,立马赶赴那里,将大部分人收入我的门下,我愿尽绵薄之力,挽救他们。再者,这豫州城虽然不是我管理,但毕竟我们家有在朝为官者,为父便可为你留住一点面子。朝廷就像一盘棋,每走一步都要谨慎,没有悔棋的余地,只有满盘皆输的后果。”
佳木轻笑道:“令尊真是济弱扶倾的胸怀大志者啊,字里行间就能感受到他是一个气宇不凡的人,和我小时候认识的那个客叔叔恍若两人。”
这鸿萍是拓客的一个忠实粉丝,在一次瘟疫时,他对拓客百般照顾,后来还显示因为他丢了性命。后来拓客量其子前途可观,且还算忠实,便任他做了贴身管家,也是他唯一信任的人。
“并不足怪,你先看看落款”佳木即向落款处,奇了,这前面的称谓还是爱子呢,这落款竟是鸿萍了,哟呵,江山辈有人才出啊!
谁也没想到,待这封信一来一回后,豫州城再也不是原来的豫州城了,街道空无一人,饥荒更是时常有之。县城太守变成了有职无权的空壳,护一方水土平安的宇文氏妥妥的变成了贫民制造机器。
由于宇文家族的残民害理的欺压,处于水深火热生活状态的豫州城百姓便纷纷逃往江南地区,听说是江南地区有一个地方山青水秀,还汇集了很多文人骚客,最主要的还是,这桓仁居庙堂之高,一地太守,却一没有一点儿官老爷的架子,因而很多豫州城的百姓会愿意大量迁往那里,美其名曰临安。
“鸿萍,如今这豫州城的人是愈来愈少了呀,难道真是我错了吗?”
“非也,宇文大人,您且再瞧瞧!这豫州虽然的确是人越来越少了,但您反其而观之,这豫州大街小巷全都是老弱病残,这要皇上对我地进行考察,恐连一根竹竿子都撑不起来。这走了便就走了,城里剩下的不都是优胜者嘛!”愁眉苦眼的宇文拓客忽觉豁然开朗。
假菩萨也得要人演啊,若不是鸿萍这条狗一直情情恳恳地跟着宇文拓客这个老东西,一起跟着他疯,这只狼恐怕早就奔西了。
然而,这般“好景”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他怎么也没有算到,这年北洪南旱,皇上便即刻下令派了三十多位文官至南北调查灾情。宇文拓客听说此事后,立即扔下了手中本就端的不稳的茶杯,将凳子一蹬,扶着墙走到后院儿。那副狼狈的样子,可就真是他此生独次了。
“大人,您怎么了?”
“快,快叫鸿萍!”忽而转眼看见这恢宏的府邸,便立马吩咐下头的人去为他收拾行李了。终究是人学不会飞呀,还是老样子,惜财。
”稏北,你这次也要南下吗?”
“对,要去看一下,南北地区出现这么严重的灾难,我在朝廷既然身负一职就理应去看看。父亲那里还得请你帮我手书一封,说我要南下办差,我现在须得马上走了。若他可曾回信,你就代替我回他。”
“好,一路平安!”此话过后。佳木。便看了看。桌边的奏折,若有所思。
这次大规模的调查,宇文家那群狗东西跟老鼠见了猫似的纷纷逃窜,一时,人这个概念在其身上竟怎么也寻不到了,说起来却又滑稽搞笑。
自此,曾风靡一时的地方“行政官”,百姓眼中的再生父母,现如今败坏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百年基业毁于一旦,也算是给他们那一心为民,有二心都上交给国家的老祖宗长脸了。这若是哪天在墓里待腻了想爬出来看看,看见如今这番景象,不得再钻回去。
这江南乃是鱼米之乡,来到此地,水运十分繁复,有在水上行商的。也有在客船上游玩的。这炊烟在江南一代的沿湖沿河地界的水上也不是见不得炊烟,可见人民之富足。
行至街道,闲人多,自然活动也多。也怪不得最近南方多地干旱却人人都丰衣足食,原来这玄学在这里。
很快宇文拓客带着他那帮狗东西在这里找了住处,暂时扎下根来。许是见着这地界不错。若是能在这里躲过下半辈子也算是知足了。
这不正好,宇文椏北也是被调到临安调查民情。便在一个巷子里,暂且住下了。应是皇帝量他提官不久,所以给他调了一个很轻松的任务。因为临安城百姓都还算过得去,没有到穷的要饭的地步。
“客官,您要点什么?”
“一杯清茶,谢谢。”
那小二将茶端到她面前时,他便将他抓住。问道:“你们这儿最近有那种难民没有?就聚集起来的那种?”因为他是着着素衣出门,所以茶小二没有看出他是哪位官老爷。便道:“我们这儿啊,难民倒是没有,就是最近来了很大一家子的外乡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他们的衣着不朴素但似乎家中也没有当官的。奇怪的是,平时有人与他们说话,他们都避之而不及。”
宇文亚北带着怀疑的眼神看向茶小二。一种莫名尴尬的气氛,从脚到脖子。又转而看向店家,说道:“烦请将你们店家叫过来。”
“您卖人吗?把他卖给我。圣上调我来这里调查民意,须得呆一段时间。所以我打算找一个本乡人。这样做起事来就方便多了。不知店家,愿意吗?”
“哦,原来是官老爷!,您办事情。我们怎可阻拦。”瞧着他那一脸的不愿意,宇文亚北便道:“我出他平日里工钱的三倍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