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
顾佳的闹钟又响了。但这个闹钟从来没有叫醒她过，反倒是我在每周末会被这铃声吵醒。
楚帆醒的很早，正坐在电脑前玩她的游戏。
我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她正好被游戏里的怪物打死。
“我去！这副本我过第五遍了啊！”她气的退出了游戏界面，又打开了腾讯追剧。
“诶娥子！”她叫住我，“你记得佳佳账号密码不？我又登不上了。”
“她从来都没改过。”我边说边上前帮她登录账号，“你什么时记一下吧？”
“再说吧，我连我游戏ID都懒得记。”楚帆拿起桌上的薯片吃了一口，“今天周末诶，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我一边化妆一边回应她：“你不也是吗？”
楚帆耸了耸肩：“这不是副本限时么，我早起蹲点啊。”
我：“又没赢？”
楚帆嘴角一抽：“那丑玩意趁我嗑/药的时候把我拍死了。”
我：“人不行别怪路不平。”
楚帆：“绝交五分钟。”
我忍不住笑了，没再说话，继续往脸上拍粉。
五分钟后，楚帆又凑过来了：“你这又是早起又是化妆的，出门约会啊？”
我从不化浓妆，这时已经到口红了。
楚帆推了推我：“说说嘛。”
我放下口红，扭头看着她：“我是那种有男生喜欢的人吗？”
楚帆“无语”两个字就差写脸上了：“上学期被外班人堵在教室门口表白的是人狗吗？”
我：“汪。”
楚帆：“你滚。”
我大声笑起来，好一会才止住：“我去给我弟买个生日礼物而已。”
楚帆点了点头，又回去看她的剧了。
————
意外来的很突然，就在我准备出门时，接到了一通电话。备注是“徐博辰班主任。”
那位老师一般不会给我打电话，除非——
博辰出事了！
我按下播放键，电话那边只有一句话：“徐博辰和别人打架了，麻烦过来一趟。”
我冲出宿舍门，却在转角处撞到了一个人。
我还没来得及道歉，那人先说话了：“徐梓娥？”
我抬头一看，是温梦。
她扶住我问：“去哪？这么着急？”
我下意识回答：“北江附中。”
温梦很快回答：“我也要出门，顺路，要蹭车吗？”
我刚准备拒绝，温梦又道：“我的车旁边世贸停车场停着，不用觉得麻烦。”她又看了一眼我的手机：“你现在打车也要等不是吗？”
刚打开叫车软件的我不吭声了。
我叹了口气：“那麻烦了。”
世贸大厦和学校就隔了一条街，五分钟就到。
温梦找到车坐上副驾驶，很熟练地发动汽车。
我坐在后座上，看着窗外的风景强装淡定。
希望不会出什么大事。
————
温梦在下楼时掏出手机，给机场那位好兄弟发了条短信：“我一个小时后再到。”
裴瑾：“讲个笑话。”
裴瑾：“某人说《二十分钟内就到》。”
————
车稳稳当当停在了北江附中门口。
我直接去了弟弟班主任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徐博辰和他们班另一个男生靠墙站着，那男生脸上挂了彩。
男生的母亲是一个年近四十的看起来很精干的妇女。她看到我时愣了一瞬，可能在想为什么来的是一个大学生。
班主任见我来了，便直接开口道：“徐博辰，好好和你姐说说为什么打人。”
徐博辰不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个女人冷哼一声。男同学也翻了个白眼。
我走到徐博辰面前：“为什么打同学？”
徐博辰张了张嘴，还是没说。
女人忍不住了，冲着徐博辰就开始骂：“怎么还哑巴了？刚刚和我顶嘴的时候不是挺牛的吗？姐姐来了就装？”
女人骂完弟弟又把矛头对准了我：“还有你！怎么管孩子的？诶他妈妈呢？你一个姐姐来有什么用啊？你又不是大人，知道怎么解决问题吗？”
我看向她，语气也冷了下来：“我成年了，有自己的主观判断能力，我是个大人，我也能解决问题。”我顿了一下，“我父母都在老家，他们来不了。”
女人又哼一声：“老家坟里吗？孩子出这么大事都不来？”
我瞪了她一眼：“您也是成年人，有些话不能说也不该说这个道理您比我懂吧？”
我深吸一口气，又问徐博辰：“为什么打人？”
徐博辰抬起头，看了看旁边的男生，又看了看班主任，最后对着我说：“他骂你，姐姐。”
我愣了一下：“他骂我什么？”
“他骂你在夜店做服务生。”徐博辰声音很小，但足够众人听见了。
那男生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他妈妈和班主任直接瞪大了双眼。
男生可能觉得脸上挂不住，还补了一句：“说不定呢！你姐姐一个大学生哪来那么多钱养活你，指不定就是榜上大款了嘛……”
徐博辰手又攥紧了。
我拍了拍他的肩。
女人任不死心：“那……那你也打人了！这事赖不掉！”
她刚刚的嚣张已经荡然无存。
“我弟弟打人不过是一时冲动而做出的错误的选择，但您儿子这么骂人，就是家教问题了吧？”我也嚣张起来，脸上尽显嘲讽之色。
女人涨红了脸，说不出话。
班主任站了起来，开始做和事佬。
“学校也有学校的规定，不管是什么原因，打架斗殴都是要停课一星期的。”他顿了顿，“那既然双方都有错在先，不如就现在，你们把孩子领回家去，好好说说吧。”
女人激动了，她刚要说话，我便张了嘴：“女士，别想讹钱，您儿子辱骂我的话我可是都录下来了，我还没要精神损失费呢。”
“他的教养可真是个大问题。”我笑了笑。
女人气急了，但她又不好说什么。只是又瞪了我一眼，领着她儿子走了。
边走边骂。
“走吧。”我朝老师道了谢，对徐博辰招了招手。
徐博辰向班主任说了声“老师再见”，跟着我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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