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睫毛微颤,视线落在叶冰裳搭在自己手背的纤纤玉指,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人如她这般安抚自己,鼻尖一酸,情绪来得莫名,抬手想擦擦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温热的指腹快他一步做了他想做的事。
叶冰裳没想到还是个哭包。
从第一次见宫远徵就觉得他非同一般,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要说坏,最多就是喜欢顶嘴,大都是开玩笑,宫门中人属他年纪最小,自然是宠着他,本性纯良心性不坏。
要说好,说到底不过是宫尚角身后的小小跟屁虫,没事就喜欢哥哥哥哥地叫,有时候都让人怀疑是不是有什么恋兄癖。
这会哼哼唧唧的,想来是因为回忆起过去不开心的事情,其实像叶冰裳这样忘记过去也挺好的,至少不会被那些痛苦围绕,生活上也还算过得去。
没有记忆的人就宛若重生,上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想必是觉得她可悲可叹,如今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也该放下过去,好好地享受一番才是。
叶冰裳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哪怕有再不舍的回忆都已然是过眼云烟,我们还是要珍惜眼下不是吗?
似乎是被叶冰裳的话所感染,宫远徵点了点头,她说的没错,如果一直活在回忆里只会加剧自己的痛苦。
宫远徵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等我把药制好,便去角宫和哥哥一起用饭。
说来从睁眼到现在的每一顿饭都是在角宫吃的,徵宫很少生火,就算是有吃的,也都是从别宫送来的。
他一个尚未弱冠的少年,会有这样的举动也实属正常,只不过长此以往的,叶冰裳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宫远徵是宫尚角的弟弟,就算是成年了去蹭饭也无可厚非,可她是外人,终归是不合适的,拉住正要起身的少年。
叶冰裳等你冠礼之后便在徵宫用膳吧。
徵宫都没有做饭的炊具,有的不过是熬制汤药的陶罐,再说偌大的徵宫只有宫远徵一人,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啊。
从前上官浅在的时候,宫远徵切切实实地体会过一段时间,后来上官浅走了,他又一如既往地去角宫找哥哥一起吃饭,都已经养成习惯,想要改怕是也改不掉。
有地方蹭吃还不麻烦,多好的事情,宫远徵看出叶冰裳的为难,抿了抿唇。
宫远徵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宫远徵难不成是觉得角宫的饭菜不好吃?
他也觉得角宫的饭菜不如以前美味,要是上官浅在的话就好了,会变着法做吃的,虽说都是给哥哥做的,可到底还是沾了哥哥的光。
宫远徵角宫的厨子确实不比上官浅,大不了之后我让哥哥换个厨子。
叶冰裳有些无奈地笑了笑,她不是这个意思,罢了罢了,还是等之后再说吧。
叶冰裳你先做你的事吧。
宫远徵你若是觉得无聊,可以看看架子上的书,不过都是一些医书,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从架子上拿下一本书随意翻看着,那些晦涩难懂的词对于叶冰裳来说看得有些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