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了鸦群……”
德玛西亚国境内,某个岗哨。
巡逻站岗的守卫刚刚说完这句话,一阵风掠过,惊动了树上的乌鸦。它们扑扇着翅膀惊恐地飞离树梢,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来了。
“什么东西?”守卫看着不远处树林里的马灯,一头雾水。离换岗还有一个多小时,一直站在这里腿都麻了,他想去看个究竟,顺便活动一下筋骨。
当他的战友来换岗的时候,地上只有空空如也的盔甲。经过德玛西亚的再三确认,这个士兵确实是死亡了,连一点血迹都没有留下。
一个法医抬头看了看树枝上的乌鸦。也许在法官的眼里,这些乌鸦见证了凶手样貌与行凶的过程。
而乌鸦们报以自己诡异的叫声,它们认为,自己并不是目击者。
“田里有什么东西……”
这个农夫的死相很惨烈,胸口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切开一条吓人的口子,内脏全部消失。他的表情定格在了死亡前的那一刻——双目圆睁,嘴巴大张着,那可是人类几乎无法做到的程度,此时却被一个吓破胆的农夫轻易实现了。
不少村民都来围观现场。村长和领主都惊动了。在收集证据的时候,他的家人和邻居们同时做了供词:在事发当天,他去田地里面检查庄稼的生长情况。这片田地里面是没有稻草人的,他以为这个稻草人是谁的恶作剧。
他到底遭遇了什么?似乎知道真相的只有那个消失的稻草人了。
如果基兰将时间的指针再往前拨动——也许是几十年,也许是一百多年——我们可能就会看到当时发生的一些事情。
……
母女俩走在田间小径上,母亲的肩上担着刚打下来的麦子,嘴里哼着童谣;女儿在旁边高兴地随着歌曲的街拍一步一跳,风吹过田野,掀起麦浪。
“妈妈,稻草人!”小女孩兴奋地指着田地里的稻草人,“提着灯笼的稻草人!”
“是的,每当夜晚来临,这些稻草人都会给疲惫的旅人们指引道路。”母亲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接着哼唱那句童谣。
“当空中的乌鸦遮云蔽日……”
“当田野归于平静,风声渐渐平息……”
婉转的歌声萦绕在耳旁,随着秋风刮过整片麦田。
“快躲起来,快藏起来……”
听到这句话,小女孩以为是妈妈要跟她捉迷藏,于是一头扎进了麦子地里面。
“树干扭曲,似在痛哭……”
妈妈一边唱着童谣一边寻找她的身影。
“快蹲下,蹲下……别让它找到你……”
小女孩蹲在齐腰的麦地里面,一边躲避一边窃笑。麦秆这么高,最后肯定是我赢了!
“快回家吧,现在就回家吧……”
“不嘛妈妈,我还没玩够呢!”小女孩有些生气,她抗议着,跑得更远了。
然而当她沾沾自喜地从麦田里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妈妈不见了。她哭着喊着到处找着,她认为她的妈妈是生气了,抛下了贪玩的她自己先回家了。
于是她抽泣着拨开麦子,擦干净眼泪,准备自己走回家。
不过,当她回到大路上的时候,那个稻草人不见了。耳边又响起母亲的歌声:
“于时枯灯摇曳,悦耳旋律依起……”
“妈妈——你在哪里?”小女孩哭叫着奔跑着,拼命寻找着母亲的身影。
这是,母亲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
“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