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一座非爬不可的山。
徐藕“重衾,时间差不多了,你不去吃饭吗?”
徐藕臂弯上挂着羽绒服,回身看向还在纸上勾画的谢重衾。
谢重衾头也没抬,俊逸的小字散在她打印出的歌词边:
谢重衾“不去了,我这里还有个部分没有搞懂。”
除了四位导师以外,筑梦城里也为练习生们专门安排了带领学习的老师,趁着老师在这,她希望可以把唱的部分学习完整。
没能成为天赋型Rapper,她就要勤能补拙。
徐藕点了点头,随即穿上羽绒服,一路小跑离开了教室。
谢重衾便安静下来,继续在纸上修改歌词——《WANNABE》是韩语歌,想修改成中文说唱,除了大体框架以外,多数都需要练习生自行填词。她虽然有过写歌的经验,但说唱到底不同,如何把词修改得更合宜,仍需要付出更多力气。
改过最后一句,她立刻找到负责说唱的老师,一遍又一遍唱过。
还在冬天里,教室暖气给得很足,即便已经把袖子撩上去,她额头仍旧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咬字清晰再跟上节奏,还要体现出她们想要表达的态度,一遍又一遍,她唱得很辛苦。
说唱老师有些于心不忍:“要不还是先休息一下吧,你嗓子都哑了。”
谢重衾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
谢重衾“我再试试。”
徐藕回来的时候,就能清楚地听见教室里传来的声音。一整天的钻研初见成效,很显然,她已经逐渐克服了说唱带给她的难题。
她手里提着帮忙带的饭,正要迈步进去,却被边上的人拦住。姜辞面带笑容,正立在门边,朝她摇了摇头:
姜辞“我们再听听。”
这一边,说唱老师打开了音乐:“来,跟着节奏来一遍,加上动作和表情。”
谢重衾犹豫片刻,站起身来。
从镜子的反射,姜辞就可以看到她的状态。尽管方才的清唱已经进入状态,但当音乐真正响起,她的徘徊与恐惧便暴露无遗。
第一遍,她竟没有跟上拍子。接下来的第二遍、第三遍,仅仅能说是无功无过。别说是说唱老师不满意,就是她自己,神色也越来越凝重。
说唱老师关闭了音乐,正要指出她的不足,姜辞走进练习室来:
姜辞“重衾,你在怕什么?”
谢重衾一怔,无措地摇了摇头:
谢重衾“我不知道,我只是……”
我只是开不了口。
姜辞“不管你在怕什么。”
姜辞斩钉截铁地打断了她。温柔的皮囊下,那颗强大燥热的灵魂终于显现出来,她语速缓慢,却坚定有力:
姜辞“走上舞台,你就该无所畏惧。”
姜辞“看看你身上的数字。”
她的视线落在谢重衾腰间的名牌,上周才公布过最新排名,粉色的训练服上,“1”这个数字尤其亮眼。
姜辞“他们相信你是第一名,相信你可以承担起第一名的责任,才会义无反顾地把票投给你。如果你都失去信心,那他们还怎么坚持下去?”
在她身上,《说唱Z世代》总冠军的傲气与自信展露无遗:
姜辞“谢重衾,第一名要有第一名的态度。”
最初听说谢重衾选择了说唱定位,姜辞也并不算很理解。她欣赏这个练习生,却清楚她们的交集并不会太多,但当谢重衾主动选择说唱,那就是她的学生。
就算是像隔壁《稻香》小组的陆笙一样从头学起,她也会一丝不苟地带领她们进步。
见小姑娘有些无措,她又微微弯了眼眸,语气缓和下来:
姜辞“《WANNABE》是这次所有的曲目中最有态度的一首,说的就是不被定义的你们。”
姜辞“别定义自己,你会有无限可能。”
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清脆,雷厉风行的姜辞老师离开了属于《WANNABE》的练习室,徐藕这才拎着她捂在怀里的关东煮小跑进来:
徐藕“重衾,快,吃点东西再继续!”
筑梦城不是减肥的好地方,练习生每天要花大量的时间唱和跳,体力消耗巨大,晚上的训练动辄要进行到深夜甚至凌晨,不吃晚饭的话,很难撑过漫漫长夜。
光顾着学习,闻见香味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也是饿了,谢重衾不由也跟着笑起来:
谢重衾“谢谢你啊小藕。”
有队友的陪伴,再加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关东煮,她对于姜辞的话终于慢慢消化,迷茫眼眸逐渐清明。
谢重衾“我想到了,我要再改一下歌词!”
可怜的关东煮才吃到一半,从此躺在练习室里,寂寞如雪。
不过片刻,练习室里重新响起谢重衾的声音:
“I’mma do my thang just do your thang”
(我有我自己的路,你只要管好你自己)
“Cuz I’m one&only”
(因为我是独一无二的)
“I have a mountain that I must climb”
(我有我自己非爬不可的山)
“Keep your eyes open and you'll see”
(擦亮你的眼睛,走着瞧)
这是她生命里的高山。
谢重衾不会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