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春盎。”
快走到宫门口的时候，肖铎突然停了下来。
曹春盎赶紧上前，“怎么了干爹？”
肖铎回头，向撷翠苑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低声说道:“刚才我们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曹春盎恭敬站在那里，等待肖铎的吩咐。
“端太妃那玉坠子我忘记给她了。”
“那您再回去？还是说，儿子帮你送过去？”曹春盎给肖铎提供了两个方案，并等待他的选择。
偏偏他两个都不选，“不用，下次过来再拿给她吧。”
曹春盎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兀自嘀咕着:“还有下次？”
看来，自家这干爹还没有被端太妃气得太狠啊。
回昭定司的马车上，肖铎沉默地端坐在那里，看着手上的玉坠子发呆。
刚才他从撷翠苑走出来时，确实是再也不想再踏进那里了。
但是，去凤仪宫走了一遭后，他的心里堵得慌，相较之下就突然觉得，和撷翠苑里的那位相处还是挺轻松挺有趣的。
不过，即便如此，今日他也不会再过去了，因为他的手不干净，脸也不干净，他不想在这宫里再多逗留哪怕一刻钟。
想到这里，肖铎猛地把玉坠扔到了一旁，他不想用这双不干净的手触碰它。
一旁的曹春盎正在走神儿，被肖铎突然扔玉坠的动作吓得一咯噔，他看了一眼那无辜的玉坠，不解地问肖铎:“干爹，这是怎么的呢？”
“你先保管着吧。”肖铎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地说道。
“哎，好嘞！”
曹春盎赶紧将玉坠子捡起来，放到了袖子里。
这毕竟是端太妃的东西，今儿个他在一旁看着，干爹似乎对端太妃有些不太一样，他可不敢随意把它放在胸口揣着，省得干爹回过神来，又得嫌弃他。
二人回到昭定司，甫一进门，曹春盎就张罗着让候着的小太监赶紧打了热水来供肖铎洗漱。
两个小太监迅速用黄铜包金脸盆盛了热水端过来，另一个小太监捧着胰子和毛巾立在一旁，还有两个小太监，一个用金杯装了浓茶水过来，一个端着空痰盂，给肖铎漱口。
肖铎把等活扔给曹春盎，开始洗漱。
先是漱口，再洗脸洗手，不光要洗，还要使劲儿搓，荣安皇后碰到的地方，他都嫌脏。
肖铎一边洗，一边在心里冷笑，平日里端庄优雅的皇后，私下里却是一副勾栏做派，勾引的还是个不健全的太监，想想可真讽刺。
如若不是他有自己的打算，必须得保住自己现在的地位，不能得罪荣安皇后，他何必与她虚与委蛇，受着这份委屈。
曹春盎将等活放置好后，捧着一盘刚洗好的樱桃站在一旁，眼瞅着肖铎洗了一遍脸，又洗一遍，再洗一遍，洗了无数遍，还要不停地搓，洗手时也是，他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打着颤。
“该不会是皇后娘娘今天得手了吧？不然干爹今天怎么洗得格外卖力？再这样洗下去，那脸皮都要搓下来一层了！”
“曹春盎！”
“哎！”
曹春盎正在这里瞎寻思着呢，肖铎猛地大喊一声，他不光是心打颤了，连身体都被吓得一哆嗦。
“你在那里嘀嘀咕咕些什么呢？”
肖铎给了曹春盎一个眼刀，曹春盎立刻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把樱桃递到肖铎的面前。
“干爹，我没嘀咕什么，你要不要吃樱桃？刚洗好的，新鲜着呢！”
肖铎瞥了一眼平日里最爱吃的樱桃，现在他却胃口全无。
“不吃，没胃口，你留着吃吧。”
说着，肖铎拿起放在一旁的等活走进了书房，独留曹春盎捧着樱桃在春风里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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