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定司,肖铎书房。
曹春盎端着一盏刚洗好的樱桃走进来,见肖铎正坐在那里,拿着从云倾那要来的那支玉簪端详着。
“干爹,吃樱桃,七郎刚差人从集市上买回来的,新鲜着呢。”
“嗯,放着吧。”
肖铎依然目不转睛地看着簪子,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不悲不喜不嗔不怒,让人猜不透他的心里在想着什么。
曹春盎挑眉,稀奇了,平日里肖铎最爱吃的樱桃,此刻竟然丝毫无法吸引他。
但他只是道了声“是”,走到肖铎的身旁,默默放下琉璃盏,然后退至一旁。
整个过程,肖铎都没有将眼神从簪子上挪开过,没有看曹春盎一眼。
曹春盎终于忍不住了,指着簪子问肖铎:“干爹,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肖铎语气平淡地说道。
曹春盎皱了皱眉,对于自己现在不能知悉肖铎内心的想法感到很不习惯。
他试探性地问道:“干爹,您之前不是说那端太妃心机深沉,装傻充愣,藏锋于拙的吗?为何儿子觉得,您现在对她的态度似乎很不一般呢!”
肖铎这才把目光从簪子上移开,看向曹春盎,“有吗?我觉得我面对她时挺严肃的啊,和对别人没有两样。”
曹春盎撇了撇嘴,小声吐槽道:“那只是您觉得罢了。”
一根普普通通的簪子都能看那么久,若说他对步音楼的态度没有改变,估计连三岁孩童都不会相信的吧。
“曹春盎。”
肖铎突然收起了簪子,抬起头,一脸严肃地看着曹春盎。
“啊?”
曹春盎以为肖铎要说什么要事,于是虾着腰看向肖铎,等待他的吩咐。
肖铎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问曹春盎:“你说,我之前对端太妃的评价,是不是有些偏颇了?或许,她真的就是一个没有多少心思的人呢?”
有着那样愿望的人,能多有心机呢?
曹春盎没有回答肖铎的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云倾到底是真的藏锋于拙,还是真的简简单单。
不过,他知道的是,自认识云倾后,肖铎的表情都变得丰富起来了。
虽然他们并没有认识很久,也没有见过几面,但这好像并不妨碍云倾成为肖铎面前一个特别的存在。
“干爹,儿子觉得——”
“她真的跟福王很熟吗?”肖铎愣愣地看着前方,自言自语道。
本以为她想攀附福王,可是她却表现得像是不认识福王似的,且还一心向往着自由,所以,她真的跟福王很熟吗?
还是说,只是福王单方面对她暗生情愫?
曹春盎无声笑了一下,看来,干爹根本不需要他的答案,恐怕只是想借着问题来推翻自己之前的结论罢了。
想至此处,他悄悄退出了房间,并轻轻关上了门。
***
接下来的日子,云倾每天都在翘首企盼着肖铎的到来。
从早晨醒来后到晚上就寝前,她一天大概能跑到撷翠苑门口向外头观望个四五十次,俨然成为了一个“望铎石”。
用彤云的话说,如若不是知道肖铎是个不全乎的人,就云倾这个天天扒着大门往外瞅的架势,她肯定要怀疑云倾和肖铎有私情了。
然而,云倾没能等来肖铎,却等来了一个自己不认识却没少听到的男人——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