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之巅，遍地素裹，大得惊人的月亮悬在头顶，将满山白雪照得发亮，天地之间宛如牢笼一般的法阵将她困在其中。
云烟蜷缩在地上，看着眼前这个模模糊糊的身影，“为什么……”
“妖即恶，恶当诛。”
很熟悉的话语，让她有些恍惚。
忽然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中，一步一步走向她们，她清楚地看见了那人的面容。
天曜！
忽然长剑划破了她的喉咙，尖锐的疼痛一让她浑身一抖，然后……她醒了过来。
云烟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没有伤痕，只是梦。
但这个噩梦实在是太真实了，真实得就像是她昨天才经历过这样的惊悚一刻一样。而且那模糊的身影太过熟悉……
她稳了稳心神，洗漱一番，走出了房间。
天曜已经做好了饭菜等她。
吃饭的时候，天曜说：“既然你要历练，今天就出发去别的地方吧。”
云烟愣了一瞬，点了点头。
一个人的行侠仗义也许有些孤单，两个人刚刚好。
月光洒落在湖面上，天曜和云烟在湖边生了火，烤着刚捉上来的鱼。
“天曜，你说你要找我师父报仇，她怎么你了？”云烟拿着树枝戳着火堆，爆出点点火星。
“她为了抢我的护心鳞，杀了我挚爱之人。”火光照射下，天曜的面容竟显得几分阴翳。
这几天的相处，云烟觉得天曜不是什么恶妖，却怀璧其罪，被师父所伤。她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天曜也知道话题沉重，没有再说下去。
两人沉默着，只剩下火花爆裂的声音。
忽然远处树林一阵鸟飞，扑腾着翅膀的声音在夜里传了很远。
云烟望着鸟儿飞起的那方，又回头望向天曜，两人的目光均是一凝。
“妖气升腾，麻烦了。”
天曜站起了身，拍了拍衣裳：“是冲着我来的。”
“你？”她不解地看着他，“不是说你是妖族的什么龙主吗？他们难道是来接你的？”
“不，”天曜嗤笑了一声：“他们是来杀我的。”
这几年总有受了控制的妖物来杀他，不胜其烦。
他看向云烟，“要打吗？”
“这不应该问你吗？他们是来杀你的，又不是我。”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过你放心，我会在旁边给你呐喊助威的。”
天曜无奈一笑，往远处眺望了一眼，转头对她道：“准备好了。”
“准备什么？”
还没等云烟反应过来，他便拉着她跳进了湖里。
深夜，在岸上看湖水，里面是一片漆黑，然而从水里面往外看却是清明得很。
天曜抓着云烟，将她禁锢在怀里，是一种保护的姿态，两人周围是一个圆形的结界。
云烟瞪着他，在天曜掌心画了个传音入密的符，“你吓死我了！”
“我不会让你死。”他轻飘飘的一句承诺，却让人无法忽视。
一个巨大的影子靠近了河边，然后是两个、三个……黑压压的一片。
云烟起了戒备之势，天曜像是能通晓她心意一样，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带着她在水里微微转了个弧度，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的视线。
“这么多，你要一个一个打？”
“不然呢？”云烟反问他，“你是得罪了谁啊，这么多妖追杀你。”
“我也很想知道。”天曜抬头看了眼水面，“他们很快就会离开，再等等吧。”
果然如他所说，岸上的妖怪们没见着人影，便一个接一个地走了。
两人很快上了岸，云烟沉声道：“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好。”天曜自觉地背起包裹，跟在她身侧，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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