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很痛苦,他又“看见”了十年前发生的事,那对于他来说是一场噩梦。
他似乎要掉落进入,永远出不来,忽然听到一道焦急的声音,“李莲花!走火入魔……不行啊,大老婆你可不能死啊!”
他想笑又笑不出来,经脉之中似乎有什么在涌动,很痛。
清越的歌声在耳畔响起,身上的疼痛似乎减轻了许多,他安稳地睡了过去。
趁着他睡过去,阿瑶给李莲花把了脉,虽然不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单从脉象上来看,他就活不过一年。
阿瑶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神色郑重,“大老婆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死的。”
窗边炉上药罐中的汤药烧开了,咕噜噜的声响格外清晰,药炉上的汤药沸腾得厉害,将药罐盖子冲得哐啷乱想。
李莲花缓缓睁眼,视线慢慢从灰暗朦胧转为清晰,看着阿瑶端下炉上汤药,倒进碗里,端过来走近他。
“哥哥,喝药。”阿瑶把碗往他面前一递,汤药的苦味就冲进了鼻子。
李莲花皱了皱眉,一颗糖果就出现在了他眼前,“药很苦,吃颗糖会甜一点的。”
他愣了愣,他是喜欢吃糖的,只是现在不常吃了,他尝不出什么味道,偶尔吃的时候,会想起一些往事。
他回了神,问她:“你请了大夫?”
阿瑶摇了摇头,“我精通医理,给哥哥把了脉,然后去镇上抓的药。”
像是担心他会不信她的医术,阿瑶补充道:“哥哥放心,我这药就算治不了病,也吃不死人的。”
李莲花:“……”更不敢喝了怎么办?
不过他中了碧茶之毒,早就百毒不侵了,也不在意这些。
在阿瑶期待的目光下,他喝下了汤药,虽然味觉几乎消失,但他还是尝到了些苦味。
小姑娘将糖塞到了他的嘴里,有一丝丝的甜味,压过了那阵苦。
见他喝了药,小姑娘又蹦蹦跳跳地去忙别的事了,看着她追着狐狸精跑,李莲花笑了笑,有种在养闺女的感觉。
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玉扳指,是他从朴二黄那里得来的,细看玉扳指,扳指上雕刻着精致的暗纹。
“果然是金鸳盟的暗纹。这暖玉倒是稀罕,昆仑玉城?”
另一边,方多病的盘缠已经花的差不多了,方多病准备卖了玉佩换钱。
“少爷,你不是要把这扇佩也当了吧,这不是堂主打您一出生就挂您身上的东西吗?”
方多病果断摇头,“去说书卖艺都不能动它,不然我娘得撕了我。”
他看看旺福背后的包裹,旺福忙把背后的包裹拿上来,跟离儿翻看包裹里的东西,掏出来的几张信纸被风一吹要飞,方多病忙压住。
“这是……朴二黄写的信?”
方多病发现了关于李莲花的线索,觉得他和金鸳盟有很大的联系。
“巧合确实太多了,他要真是金鸳盟余孽,绝不能就这样让他从我眼皮子底下溜了!这事儿没完,我得找到他!”方多病义愤填膺地说道。
离儿:“可去哪儿找啊?”
方多病手指敲点在信“北上”两字上,“北上只有一条必经山道,他拖着个房子走不快,追他去!”
他起身就走,离儿和旺福忙收好包裹连忙跟上。
不宽的山道两边是荒山、森林和没膝的长草,风声呜咽如同鬼泣。
离儿和旺福在这荒凉之地战战兢兢往前走,方多病却毫无惧色的大踏步向前。
离儿和旺福一不留神方多病便隐没在草木前,吓得二人大呼。
旺福:“少爷!你走慢点!”
正说着,旺福被绊了一下,两人被齐齐带倒,摔在地上,旺福的手抓着了什么东西,举起来,是个骷髅手臂!
“啊!”离儿惊叫,旺福也吓得丢掉骷髅手臂,二人尖叫转身要逃,撞上一个巨大身影,离儿和旺福继续闭眼尖叫,那身影在他们头上敲了一下。
“忽然鬼叫什么!”
离儿和旺福含泪指着草中的骷髅。方多病用足尖一扫荒草,露出半截枯骨和生锈的铠甲。
“几具骷髅而已,大惊小怪,快赶路了!”方多病神色不屑,然后一手拎一个衣领拖着往前。
方多病拖着两人走了一会,看见了莲花楼正在前方荒草中,他放开两人,自己小心接近莲花楼。
莲花楼在落日余晖中幽暗、没有声响,方多病翻窗潜进去,里里外外小心探查了一番,没有李莲花和阿瑶的身影,干脆推开窗对离儿和旺福喊:“没人,过来吧!”
他在莲花楼查探了一番,发现了笛飞声穿过的赢珠甲,心中愈发笃定这个李莲花,跟金鸳盟关系密切。
不过李莲花身边的阿瑶,看着娇娇弱弱的,不像是什么坏人,说不定是被李莲花胁迫了。方多病这般想着。
若是让李莲花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定要锤爆他的头,他难道看起来像坏人吗?以貌取人,怎么还双标呢!
不见人影,离儿猜测道:“他们是不是发现少爷跟上他,弃楼而逃啦?”
方多病起身环视了下四周,摇了摇头:“这可没一点慌忙逃离的模样,我看过了,这楼车轱辘坏了,他们必是去找能修补之处了,咱们找找这附近有无客栈、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