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坐在小院中石桌旁,惘然地看着院中,似回忆旧事,目光顿顿,心情郁结让他不断咳嗽。
“花花!”阿瑶疾步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后背,趁势催动了他身体里的蛊虫。
笛飞声在一旁说着风凉话,“你不要说大话,要是治不好,就让我把他带回去。”
阿瑶瞪了他一眼,眼中明晃晃的两个字“休想”。
李莲花渐渐停止闷咳,长舒口气,沉声道:“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师兄如手足,纵之后种理念不同,也绝不会影响兄弟情义,却不知,他早已怨恨我至深。”
“你从前并未察觉这些?”笛飞声坐到了他对面,李莲花虽然是他对手,但也算是他挚友,如今他这颓废失落的模样,他自然要宽慰几句,免得他颓废之后,不和他比武了。
李莲花恍惚地摇摇头,回忆着从前,慢声道:“师兄从前很护着我,也曾帮我挨过师父的打,我那时主意很多、很拧,师父总罚我,我罚跪时,师兄就悄悄塞糖给我吃,后来,师兄却渐渐成了挨罚越来越多的人……”
“……那之后我没再让过,以为这样师兄就不会再生我的气,看起来好像也如此。原来却只是师兄学会了掩藏情绪,而我竟从没发现过。”李莲花似是叹了口气,接着道,“后来,师娘和师父闹得凶,互不相让,师娘要跟师父打赌,看谁会带徒弟,两人抓阉选弟子,师父留了我在身边,师娘教导师兄,我们每月都要比试一次。自那以后,师兄未曾赢过我。”
“想来他心里只怕更恨了……我是不是从未做对过?”
“并非你错,人生一世皆在自渡,有人看得透,有人看不透罢了。”笛飞声劝道。
“对啊对啊,”阿瑶应和着,“他心胸狭隘,自然会把自己的不足,归咎于他人身上。他不过是人生过客,何必太过在意。”
李莲花苦笑一声,阿瑶见他振奋不起来,伸手把他拉起来,“我们先去见师娘,再去找那单孤刀,到时候你亲自问问他,自然就会释怀了。”
他们来到山巅,脚下已是云雾环绕,眼前一道大门,横着的匾额上随手刻着“云居阁”三个字。
山顶寒冷,李莲花有些不适应,纵然披着裘衣,脸色也并不好看。
阿瑶蹙了蹙眉,若不是还不到时候,她才不会让花花老婆受那么多苦呢。
笛飞声刚往前踏了一步,就听到李莲花提醒:“小心!”
突然一支箭射来,笛飞声闪身避过,瞬间无数支箭狠狠射出来,一个冷清严厉的声音传来,“谁人擅闯我云居阁,老婆子已立了誓,此生不出山门,不见外人!擅闯者自重,仔细老婆子的箭阵!”
“师娘,是我。”李莲花用昔日的嗓音喊道。
大门打开,芩婆有些急切走出门,却见来者陌生,不由一怔。
“师娘。”阿瑶喊道。
李相夷曾经把阿瑶带回来给她和老头子见过,她还是记得的。
芩婆应了一声,问她:“相夷呢?”
李莲花上前叩拜:“不孝徒儿相夷,拜见师娘。”
芩婆仔细看他,渐渐红了眼眶,颤手托起又细看半晌,才喃喃声道:“是、是了……你这孩子,怎的这时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