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凤宫内,几个宫女正在给沈芷衣梳头,沈芷衣对着铜镜一照,不满地将珠花一把扯掉,砸在地上。
“红配绿,亏你们也想得出来,我这殿里就没半个得用的人吗?!”
宫女们齐齐跪地请罪,瑟瑟发抖。
姜娆来到殿中,蹲下身把珠花捡了起来,走走过去笑着道:“姐姐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啊,都把我吓到了。”
“阿娆!”沈芷衣惊喜起身,拉着她的手,委屈地撇了撇嘴,“你可算回来了,如今你住在宫外,都不回来,是不是把我忘了啊?”
“怎么会啊,”姜娆看向身后,几个太监搬上来一个大箱子,“我可是带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回来呢!”
她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匣子,里面装着一堆糖酥,“呐,好吃吧?”
她塞了一块在沈芷衣嘴里,沈芷衣享受地眯了眯眼,“好吃。”
“里面还有什么啊?”沈芷衣看向大箱子里整整齐齐摆放的一个又一个匣子,满是好奇。
“我不说,姐姐打开看,会有惊喜的,我想姐姐都会喜欢的。”姜娆笑着说道。
沈芷衣兴奋地点头,让人把大箱子先搬到一边,自己拉着姜娆在一旁坐下。
她是很羡慕这个妹妹的,从小就得父皇的喜爱,如今还能住在宫外,自由自在的。
“阿娆,我好羡慕你啊!”沈芷衣眉眼低垂,既是对她的羡慕,又是自己无法那般自由的失落。
“姐姐不用羡慕我,以后你也能像我这样的。”姜娆笑眯眯地捏了捏沈芷衣的脸颊。
沈芷衣失落的情绪瞬间没了,气鼓鼓地瞪着姜娆,轻轻拍开她的手。
姜娆笑着收回手,她说的可不是什么虚话,等她登基了,这皇城,这天下,都会是自由的。
勇毅侯府,谢危在正厅内等候着,心中想着燕家究竟发生了何事,内心不安,面上却不显半分。
“谢先生!”燕临扶着勇毅侯燕牧步入。
见燕牧无事,谢危方才放下心,压抑住几欲伸出的手,面露关心。
燕牧对谢危的身份早已有了猜测,甚至已经确定了,见他如此,发自内心的欢喜。
燕临也恭敬地认真行礼。
“多日不见,谢大人安好?”
“一切安好,倒是侯爷,身子可大好了?”
看着他关心的模样,燕牧颇有深意地说道:“我撑了这些年,总算得偿夙愿,还有什么不好的?”
燕临搀着燕牧坐定,燕牧抬了抬手,示意谢危落座。
谢危关切地开口:“今日侯爷寻在下前来,所为何事?”
燕牧一笑,不见忧色,反而期待看向燕临。
燕临坚定上前,对着谢危深深鞠躬:“先生在上,不知燕临可否有幸请您为赞冠?”
谢危一愣,怔然地看着他。
“冠者,男子伊始也。按古礼,应由族中长辈为他加冠取字,以对来日聊表期许,”燕牧一语双关地说着,“少师大人,燕家久在战场,人丁单薄,如今也唯有你了。”
谢危听到“唯有”二字,他也明白对方知道了他的身份,可是想到自己无法相认,不禁沉默。
燕牧满含期盼,十分希望用这种方式让谢危“认祖归宗”,在沉默中不禁又有些焦虑。
燕临看着谢危避开的目光,以为他害怕被卷入是非,略微失落道:“我与先生是师徒之谊,本想着旁人不会说什么,不过燕家如今这般处境确有不便,若是先生为难……”
“不,未有不便。”谢危温和看向他,“我只是在想,世子品行端正,冠礼乃是男子一生中最为重要之事,承蒙侯爷青眼,竟将如此重担交付在下,该取什么样的字才好呢。”
燕临有些意外,反应过来后感激地笑开,“多谢先生。”
燕牧更是惊喜,心中感怀万千。
长公主府,姜娆捏着那请帖,长长的睫毛遮住眸中的光。
“殿下,可是有什么不妥?”凌雀询问道。
姜娆摇了摇头,“去备一份贺礼。还有,把本宫的剑取过来。”
凌雀神色微怔,殿下的剑都好久没用了,如今又要出鞘了,难道是有什么大事?
她的神色也不由得凌厉起来,“是。”
无论殿下做什么,他们这些属下都时刻准备着为殿下赴汤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