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有一棵仙柰树,自开自落,已有万年,乃是天昊神君为其妻子所植。
如今天昊神君入了莽苍,母神归于混沌,天欢只能看着它睹物思人。
因为仙柰树的特殊性,没有那个不长眼的敢动它。
阳光透过枝叶洒落下来,被冥夜取回来的桑酒惬意地躺在树枝上,身上落着许多花瓣,她拿着一枚红彤彤的仙柰果,一口口咬得很脆,衣摆上还兜了几个。
唐棠原本只是想来看看这仙柰树,不曾想看到这一幕,眉头瞬间皱起,声音冰冷地命令道:“下来!”
桑酒听到声音,连忙一骨碌爬了起来,藏在繁茂的枝叶间,没留神怀中的果子滑落下去。
“哎呀小心!”
果子落到地上,摔烂了,汁水四溅,在土地上留下了一片湿润的痕迹。
唐棠皱着眉,挥手将那些果子移到了仙柰树根的土壤处,成为它的养料。
“我再说一遍,下来。”
对于这漠河蚌精,她是没什么好感的。
见不能再躲了,桑酒只好讪讪地跳下树来,树枝被她摇动,簌簌洒下白色花瓣。
唐棠的脸色更加阴沉了,而桑酒看到竟然是那天的那个神,心下一紧,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是冥夜的妻子,你是谁?”
“冥夜没教给你规矩吗?”唐棠冷声说道,“人还没认全,就敢让你出来,就不怕惹到什么人?”
桑酒没敢接话。
“这仙柰树生于上清万年,乃是天昊神君亲手所种,比冥夜那家伙的年龄都大,唯有天欢有处置权。”唐棠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在动它之前,你为何不问问那些侍候你的侍女,嫌命活的不够长吗?”
“那些仙侍个个看不起我,我去问谁!”桑酒不服气地反驳道,可是看到唐棠冰冷的神色,就有些后悔了。
“你就是这样教她的?”唐棠的视线越过桑酒,落到走过来的冥夜身上,“就算你不喜欢她,被逼无奈娶她,那也是你的选择。但来了上清,就要守上清的规矩,她现在是你的妻子,丢的是你的脸。”
“冥夜,你别忘记自己是身份,这上清不是你家,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阴阳怪气地说着,这次冥夜似乎没什么反应,但是唐棠看到那阴翳的眼神,不由得嗤笑一声,“管好你的人,还有你的眼睛,不然我先教教你上清的规矩是什么……”
看着两人,她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他要是比她厉害就算了,可惜他打不过她,还被她完虐。
冥夜收回视线,走到了桑酒身旁,拉着她的胳膊就要走。
“唉唉唉?干什么啊!”刚才还不敢出声的桑酒挣扎着。
“回去。”冥夜沉声说着,“我会让仙侍教你上清的规矩。”
纵使成为神,也不可能是自由散漫的,他们有一套自己的规则要遵守,不然的话,神界就乱了。
听到要学什么规矩,桑酒非常不愿意,可是看到冥夜冷下来的神色,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只能顺从地和他回到住处。
听着仙侍一字一顿地向她说着上清的规矩,桑酒昏昏欲睡,“啪”地一下,藤条打在身上,她瞬间醒过盹儿来继续听。
桑酒摸了摸胳膊,欲哭无泪,她有些想漠河了,还是在漠河自由,可是这是她自己选的路,她想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