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东君这“予取予求”的话音刚落，有眼力见的侍从拿出屠大爷的青龙高杯，在屠大爷灼灼的目光下盛了一杯酒。
灵素看看自己手中的白玉小杯，再看看屠大爷的青龙高杯，撇了撇嘴，“同样是一杯，屠大爷有点贪心啊。”
屠大爷已猴急地举起酒杯就饮，他饮了一口，停了下来，又饮一口，最后一口气咕咚咕咚地喝了个底朝天，才放下杯子，长吁一口气，别过头轻轻抹了抹眼角，“好久没有喝到……这个味道了。”
百里东君一愣，“屠大爷喝过这过早酒？”
不应该啊，难道也有人酿过这酒？
“什么过早不过早，我不知道，只是这酒中，有一股棉被的味道……”屠大爷的脸上透出几分怀念之情，“我小的时候，娘亲每年也会酿这个酒，虽然在味道上远不如你这一杯，但那种感觉，却是一样的。真是让人怀念啊……”
“东君你方才不是说，这酒适合那贪杯的小童，和温柔的女子吗？可现下看来，屠大爷这般的豪情男儿，也爱你的酒。”柳月的语气中含着淡淡的笑意。
百里东君也是一笑：“酒中千味，谁知道恰好便选中了哪一味呢？”
柳月看向叶鼎之，“酒也喝过了，吃块肉如何？”
叶鼎之微微一笑，“我这里也是，予取予求。”
趁他们没注意的时候，一杯接着一杯的过早酒进了沈宁的肚子，此刻脸上浮现出几分醉意，眼眸半睁半闭，眼神迷离，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
见叶鼎之要分肉吃，她的眼睛瞬间变得亮晶晶的，直勾勾地盯着叶鼎之割着的羊腿。从神剑镇到天启的这一路上，她可是尝过他的手艺，那叫一个绝。
吸溜……想全抢过来，嗯……把他也抢过来，让他给她做饭……
“给。”
叶鼎之全然不知她此刻的心思，只是看到她这副馋猫的样子，哑然失笑，割了一大块儿放在她的盘中。
几人围坐在叶鼎之的烤羊腿旁，边吃边聊，要不是一旁被冷落的李信开了口，他们都快忘了这是在考试了。
“所以，柳月公子什么时候才能给我个结果？”
柳月点点头，放下羊肉，慢条斯理地擦干净了手，把帕子递给了灵素后，站起身来。
“关于方才那酒，谁能胜出，我想我们心中都有一个答案了。那就是——百里东君。”
屠大爷扇着扇子，露出一抹理当如此的笑。
“他那酒的酿法不过就是农家米酒罢了，我这可是……”李信差点儿说漏了嘴，连忙转了话锋，一脸愤恨地说道，“你们学堂偏袒徇私！”
“你的酒的确是好酒，可是这样的酒，就算是再厉害的酿酒大师，也需要花半年的时间等待其中味道沉淀才能得成，是陈酒。可现下不过六个时辰，哪里得来如此醇厚的口感？”柳月沉声道，“灵素，查查他的包裹。”
灵素纵身一跃跑到了李信的身边，那李信正欲闪躲，却被灵素一掌打开，随后在他身上一摸，掏出了一个酒壶，他打开酒壶闻了一下，“公子，此人应当是用这壶里的酒替换了现场酿出来的酒。”
“名中带有一个信字，却做这卑劣之事。赶出去！”柳月冷声说道。
两名助考士上前，将李信拖了下去。
“我倒是不懂这么多，只是真心觉得这位小公子的过早酒，远胜那第一杯。”屠大爷说道。
叶鼎之看向柳月，拱手一拜，“既然这酒已经评定了，我的肉也已经吃过了，便请柳月公子也给个评判吧。”
柳月公子看了一下那柱香，刚巧燃尽，落下了最后一截香灰。
他将两块的学堂令牌丢给百里东君和叶鼎之，“学堂初试，时间已到。百里东君，叶鼎之，过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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