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辞疑惑地看着同手同脚地离开的方多病,他过来就是和她说这些的?那大可不必,扰乱清梦。
不过现在都醒了,她也睡不着了,索性理了理衣裙,出去逛逛。
厢房中,方多病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水,眉眼间透露出不易察觉的嫌弃。
“公子,此茶粗鄙,我去泡自家带的香片。”旺福连忙端着茶壶去泡茶。
方多病随意地点点头。
李莲花看着方多病腰间佩戴的一堆贵饰,不以为然地笑笑,“多谢方少侠!”
“李大夫无需多……”方多病忽然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姓方?”
“敢将当朝方尚书与天机山庄庄主的独子招入麾下。佛彼白石胆子还挺大。”李莲花的语气中带着一种熟稔和调侃。
方多病忽然觉得眼前之人并不像外表呈现的那么孱弱。
他愣了一瞬,问他:“你认识家父家慈?”
李莲花摇头,指了指他剑上的剑穗:“你这根剑穗,乃天下难得一见的美玉寒生烟,去年爪哇国仅挖出一块,送到富玉楼标出天价,最后天机山庄以万两之资拍得了。……方少爷的名头说出来,可比刑探还好使。”
方多病嘿嘿一笑,露出可爱的小虎牙,“看不出李兄虽然不会功夫,眼神却不差。行走江湖,我原本也不想太招摇。”
旺福重新把茶壶端了回来,放下后就出去了。
“方少侠应是刚刚加入百川院吧?”李莲花状似随意地说着,
“没错,我从小就发誓,长大一定要加入百川院,重振四顾门。所以我不希望别人记得我是方相之子,我只希望大家记住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百川院刑探。”
“是嘛,好志向,我就喜欢你这种热血少年!一见投缘,敬方少侠。敬百川院。”李莲花顺手拿起茶壶,不经意的弹了点迷药进去。
方多病毫无防备地喝了被下了药的茶水。
李莲花等着药效发作,和方多病继续聊着。
忽然方多病发现自己眼前有点模糊,开始晕眩。
他意识到不好,第一反应是茫然,是谁下的药,已经不言而喻了,随后他咬牙抬头看着李莲花,“李兄……这茶水……”
他想站起来拔剑,忽然就无力地瘫坐回去,“为什么……”
他们明明聊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给他下药了?
李莲花一扫刚才窝窝囊囊的气质,走到门口,想了想,又漫不经心的走到他面前。
“这么多年没遇到刑探,没成想遇到的第一个,居然是你这个生瓜蛋子,百川院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你……到底是谁?”
李莲花却是没有回答,只是出口教训着他,“看在你出手相助的份上我就同你多说几句。”
“你刚下山就犯了当刑探的第一个错误,太容易相信别人,该打。托大,不知深浅,不问缘故就插入江湖纷争,这是你犯的第二个错。依旧该打。”
“验尸仓促,不仔细,还是该打。江湖险恶,刑探不适合你,玩两把就回家吧。哦,对了,还有,处处带着丫鬟仆从,还真的是一点都不招摇呢。”
他这话让方多病气得要命,“你——你……你等着……”
李莲花捉狎一笑,看着他昏过去,才离开去了客栈后堂。
打开摆在后堂的棺材,李莲花在妙手空空的几个穴位上针扎了一下,妙手空空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大口呼气。
顾清辞一回来就看到棺材里突然坐起来一个人,吓得手中的点心都落到了地上,声音也也卡在了嗓子里。
这大晚上的,死了的人从棺材里坐起来,诈尸啦!!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人捂住了嘴。
顾清辞:“呜呜!”鬼啊!!
“你别叫,我们不是坏人。”李莲花看着她安抚道。
“这话说的,就好像我们是好人似的。”妙手空空从棺材里爬出来,调侃地说道。
李莲花回头瞪了他一眼,“少废话,还不快走!”
“那她怎么办?”妙手空空问。
还不等李莲花回答,顾清辞就抓住他的手,猛地咬了一口,李莲花疼得迅速收回了手,打眼一看,人都跑了。
“走吧。”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跑回房间的顾清辞靠在房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还好那人没追上来,不会杀她灭口。
不过她觉得这里不能再待了,不然她每天得过得心惊胆战的,明天就去买匹马跑路!
这一夜她时刻警惕着,睡的并不好,天一亮就带着包袱去买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