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婠匆匆离开，赵远舟收回视线，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
“我的耐心用完了。”
卓翼宸更是冷声道：“我早就用完了，要不是司徒大人刚刚阻止——”
赵远舟突然抬指在剑刃上弹了一下，剑身蜂鸣震动，卓翼宸虎口发麻，差点握不住剑。
赵远舟眸子冷若冰霜，刚刚笑意盈盈的面容已经不见了。
“你可以动手，但这里的所有护卫，房顶上四个，回廊后面七个，柱子边上五个，一共十六条人命也都会给我陪葬，心脉尽碎而亡，像这样——”
赵远舟捏指做决。
二楼屋顶一个士兵突然惨叫瘫倒，从上面翻落坠下，口吐鲜血，抽搐。
卓翼宸面容失色，手有些发抖。
“我数到三，你收不收剑？一，二……”
卓翼宸额头青筋暴起，双眼通红，怒视着赵远舟，最终还是咬牙冷哼一声，拔出长剑，剑尖滴血。
“难受吗？”赵远舟像是在问他，又不需要他回答，“难受就对了。这世间尘事，不顺心者，十之八九。卓大人，习惯就好。”
藏卷馆，江婠轻声喊了一声，“文潇姐姐？文潇姐姐你在哪？”
“江姑娘。”抱着一摞书卷的青年看到她，和她打了声招呼，“文大人今日并未在此。”
“那你知道文潇姐姐去哪了吗？”江婠问道。
“近日文大人似乎在查讹兽的事，大抵是去捉讹兽了。”青年想了想回道。
“哦，好，那我在这里等她。”
说着，江婠坐到桌前，看了眼摆放在桌上的一堆书卷，拿起一本，翻看了起来。
青年没再说什么，抱着书卷，将其放回原处，又整理着藏卷馆的书。
街上，要带着讹兽回缉妖司的文潇，遇上了崇武营的人。
崇武营想要带走讹兽，文潇却想要护着她。
可是到了最后，她受伤了，讹兽也要死了。
“讹兽！”
文潇冲过去，难过地抱起讹兽，只见讹兽身上发出忽明忽灭的微光，星星点点渐渐消散。
崇武营领头冷哼：“崇武营奉命诛妖，乃是职责，刀剑无眼，缉妖司之人执意阻拦，所受之伤皆与崇武营无关。告辞。”
讹兽靠在她怀里，奄奄一息，“姐姐，谢谢你……”
文潇垂下眉眼，眼眶含泪，以为讹兽在说反话。
“你是在怪我吗，对不起，确实怪我，是我没用，救不了你……”
讹兽摇头，嘴里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已经没有了力气，闭上了眼睛，化作星星点点，消失在了文潇的怀里。
天空再次下起了雨，文潇跪坐在地上，怀里空空荡荡，她闭上眼睛，神情凄楚，脸上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
“又下雨了……”
江婠抬头看向屋外，微微蹙眉，她不喜欢下雨天，天总是阴沉沉的，雨下个没完，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让人心情也跟着沉闷起来。
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清脆而连续，却让她心下烦躁。
“啧！”
她将手中的笔扔到桌上，又气愤地将它摆好，怎么做都觉得不顺心。
雨不知道何时停了，文潇一脸难过失落地回到缉妖司，身上已经被雨淋湿，几缕发丝贴在她苍白的额头。
刚走到前院，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一直在小道上来回踱步、焦急等待的青年看到她回来，急忙迎上来，“文大人，老天爷，你终于回来了……咦？你受伤了？”
“不打紧，你脸色苍白，怎么了吗？”文潇轻声问道。
“有妖！”
“妖？缉妖司里，有妖？胆子也太大了……”文潇微微一笑，就算缉妖司里有妖，恐怕也被小卓捉到了。
“他不是胆子大，他是整个人都很大……大大大……大妖！”青年都结巴了，毕竟那可不是一般的大妖。
“大妖？什么大妖？”
“不知道，但我听卓大人叫他……朱厌。”
文潇脸色一变，笑容瞬间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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