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川院得了一把剑,向四顾门昔日好友发起邀约,开赏剑大会,那把剑,便是你的贴身佩剑少师。”无了说。
李莲花一怔,有些怀念,少师当年随着他一同坠入东海,他为曾想过还能再见到它。
“数年前,有人在东海捕鱼,复得此剑,之后这剑被辗转贩卖,直到回到百川院,已过了四十三手,名剑的宿命啊……李施主不觉得,此剑该回到主人手中了吗?”
李莲花却是淡然轻笑道:“名剑嘛,自然会再寻到一个好主人。”
“你不想,但是顾施主呢?”无了看向顾清辞。
顾清辞愣了一瞬,说:“我如今失忆了,记不得以前的事了,不过也知道这四顾门与我从前有关,我也想回去看看。”
无了点头,“顾施主这样想也是好的,乔女侠若是见到你,定会开心的。”
“乔女侠?”顾清辞疑惑地歪头,想到了之前在玉城看到的那个温婉的女子,“是乔婉娩吗?”
李莲花闻言,持杯的手微颤,他其实并不想让她和乔婉娩见面。
他也有私心,生出了不该有的感情,但他不后悔。
“是了。当年顾施主与乔女侠……唉……”无了叹了口气,没有说下去。
顾清辞的好奇心却被这句话提着不上不下的,说话讲一半,真的很败好感的!
李莲花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底的晦暗。
这时,午饭钟响起,小沙弥进来端上来三碗斋饭。
“到钟吃饭了!老衲惜命,从不苛待自己。两位施主一道用罢。”无了说。
李莲花心事重重的,低头看到碗边有些许油光,又扭头看到了门口撕咬着油纸的狐狸精吃得正香。
半片撕开的油纸碎片吹到李莲花身边,李莲花看见上面沾着黑炭渣,碎片似乎印着“日”字。
这时无了说:“寺中新来管厨的静仁手艺不错、这半个月来,老衲饭量都增了不少,罪过。”
李莲花嘲讽道:“可不,这包着猪油饼的油纸沾着煤炭渣,应该是狐狸精从厨房叼出来的,和尚,你这新厨子偷沾荤腥啊,好好查查吧!”
无了捧着碗一愣。
李莲花笑着起身,“饭不吃了,罪过啊!”
他垂眸看向顾清辞,“清辞,走吗?”
“走。”顾清辞连忙起身,和他走出了禅房。
两人又与笛飞声汇合。
笛飞声说了什么,顾清辞没仔细听,不过“乔婉娩”三个字,就像是关键词一样,她听得真切。
知道很快就能和乔婉娩见一面,她心里没来由得紧张起来,而且按无了和尚说的话推测,她和乔婉娩肯定有一段往事,还是那种不可言说的。
完了,她更紧张了!
到了百川院大门前,他们被门口的小弟子礼貌拦住。
“今日百川院赏剑大会,需要有请帖或引荐人才可进入。”
“死莲花?”方多病的声音在门里响起,他连忙跑出来拉住李莲花,“你还是来了啊!”
他对门口的弟子说:“这是我朋友,最近名头很盛的莲花楼神医,李莲花,还有,顾清辞,认识一下!”
他又瞥了眼笛飞声,语气随意,“这是……打杂的,我做引荐人带他们进去。”
方多病带着他们来到了大堂,神色兴奋,“你们来得正好,赏剑大会马上开始,正是热闹时候!”
看到大堂上挂着一幅李相夷的巨大画像,李莲花略觉尴尬:“嚯!这么大个人像,怪吓人,倒是真能辟邪。”
方多病啧了一声:“怎么说话呢,这我师父,李相夷,百川院建立起他的画像就挂在这儿了,十年了,没有人能忘得了他。对了,你身上有糖吧?给我两颗。看什么,我知道你爱吃、兜里常揣着,别抠,就要两颗。”
“做什么?”李莲花不明所以,却还是拿出两颗糖给他。
方多病将糖放在了画像前木案上,轻声道:“我每次来总给他带点儿的。在所有人眼里,李相夷是四顾门门主,他是多少人的依靠、又是多少人挑战的目标,可没多少人真的注意他的喜好,但我见过他避开人偷偷吃糖的模样,谁能想到,武林第一的李相夷,吃颗糖能开心得跟个小孩儿似的。、
李莲花心中一颤,有些触动地看着方多病。
而一直跟在后面听到说有的笛飞声只看着李莲花的背影,冷硬开口道:“他不是。”
“不是什么?”顾清辞疑惑地看向他,这说话怎么没头没尾的。
笛飞声说:“东海之战,李相夷输了,他只能算武林第二。”
方多病顿时不高兴了,他可听不得有人说李相夷的话。
“你说李相夷输给了笛飞声?你看到了?!他们在海上打,你在哪儿看的,你是鱼精还是龟精啊?!”
李莲花眼看笛飞声要恼,连忙说:”敲锣了,是不是开始了?”
方多病这才不多计较,兴冲冲地带着他们去赏剑大会。